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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部分

想過她所承受的壓力。他的妻子被謀殺了。而他被指控為兇手。他經歷了自己的危機,卻將她的壓力視為罪惡感。他早該明瞭,因為他比別人更接近柔安。

他記得她不顧全體一致的譴責,在潔茜的葬禮上用她的小手握住他,給予安慰和支援。想到有關潔茜逮到他和柔安亂搞的流言,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會接近他。但她還是不顧名譽地去做,因為她以為他會需要她。他不但沒有緊握她的手,表現出他的信任,他反而拒絕了她。她在那裡支援他,他卻未能支援她。

她存活下來了,但是付出什麼代價?

“起初我沒認出她,”他心不在焉地說道,視線未曾離開露西。“並不僅僅是她長大了。她把所有一切封閉起來。”

“她就是這樣適應的。她變得比較堅強。我想當她瞭解到自己有多麼孱弱時嚇著了她。她決不讓自己再陷入那種情況。但是她把一切關在外面,把自己鎖在裡面來適應。好像她害怕自己感受太多,所以不再讓自己有感覺。我觸控不到她,老天知道我試過了,但是那也是我的錯。”露西挺直肩膀,好像扛起習慣得已經不覺得存在的責任。

“當她發現潔茜而尖叫時,我們衝進臥室發現她站在屍體旁邊。蘿莉驟下結論認定柔安殺了潔茜,她和哈倫就是這樣告訴警長的。柏理在調查時要副警長守著她。我們都在房間的這一邊,而柔安單獨在另一邊。我從未忘記她看著我們的眼神,好像我們上前用刀刺她。我該走向她,如同我該走向你,但我卻沒做到。從此她不再叫我祖母,”露西輕柔地說道。

“我觸控不到她。她只是照章行事,連戴氏莊園都不在乎。當我告訴她如果她能找你回來,我會更改遺囑把一切留給你,她連眼睛都不眨。我要她理論、生氣、關心,但她卻沒有。”露西的語氣顯示她不明白,怎麼會有人不關心她心愛的戴氏莊園?然後她嘆口氣。

“你記得她總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嗎?在樓梯跑上跑下,捶著門喊叫著……我發誓她一點禮節都不懂。現在我願意做任何事看她再蹦蹦跳跳一次。以前她總是挑錯時間說錯話,現在她幾乎不說話了。實在不曉得她在想什麼。”

“她會笑嗎?”他沙啞地問道。他懷念她的笑聲,淘氣時具有感染力的格格笑,他說笑話時的開懷大笑,看見野鳥飛過原野的輕笑。

露西的眼中盛滿悲傷。“不。她幾乎從未微笑,更不曾大笑過。她已經十年沒有笑過了。”

第十一章

柔安看著手錶。鎮長的會議開得比以往要長,她得趕快離開,否則她在佛羅倫斯的午餐約會就要遲到了。

戴家對鎮務沒有正式的權利,但戴家人參加已經成了傳統,擁有戴家的支援與否,代表了鎮上任何計劃的成敗。

起初柔安代替露西出席時,大多數時間她都被忽略了。她只是聆聽著,然後向露西報告,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。

但是當露西對她感興趣的事務採取行動時,總是提起“柔安認為”或是“柔安的印象是”,鎮務代表們很快就體會到他們最好注意這個很少說話的嚴肅女郎。

露西並未說慌。露西的確依賴她的想法和印象。她是個觀察家,但是以往活力充沛得無法注意到細節。現在柔安變得沉靜,她的棕眸在一張張臉孔上漫遊,吸收任何表情、語氣或反應。這一切都轉述給露西聽。而露西根據她的印象下決定。

現在維克回來了,他會像以前一樣親自參與。這很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坐在這裡聆聽評估,她的用處又少了一樣。她內心某處察覺到傷痛和恐懼,但是她拒絕讓它浮現。

會議終於要結束了。她再看一次表,決定她還有五分鐘。通常她會和每一個人聊聊天,但是今天她只能和鎮長講幾句話。矮胖禿頭的鎮長帶著微笑走向她的位置。“柔安,你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