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娃兒指著牆上一副畫作問價,又見小綠紀宣均是下人裝扮,並不在意,隨口說道:“去去去,小孩子一邊玩去,別打攪我做生意。”說著,走出幾步,衣袖一揮,竟是有些要將慕容襄往外攆的架勢。
紀宣見狀,上去一步抓住店主的衣袖,怒道:“你這個掌櫃怎的一點禮數都不懂,我們是誠心問價要買畫,你當我們是來你店中玩耍不成!”
此話說得理直氣壯,聲音洪亮,裡屋一名客人聞聲欲起,另一人微微一笑,將其按住,說道:“不忙,且作壁上觀,等下再去相見吧。”
店主甩開紀宣,心中自認為他們三人身份不高,一時狗眼看人低,傲然說道:“我還要去招待京城來的貴客,哪有閒工夫和你理論。我這畫店,所藏皆是聖品佳作,顧客盡為達官貴人,要問價,且先報上名來,”他看了紀宣一眼,仗著自己讀過些書,賣弄道,“哼,樹大不歇無名小鳥!”
慕容襄聽得此言,心中怒氣橫生,也來了脾氣,冷冷接道:“池淺難藏有角蛟龍!店家做生意,不說童叟無欺,卻要以貌取人,這畫我也不買了,咱們回府!”說著拉上紀宣小綠就要往外走去。
裡屋之人聞得聲音,終於按耐不住,循跡奔出,張口驚呼:“慕容小公子,暫且留步!”
[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長:第十三章 將計就計]
慕容襄聽得耳熟,回頭一看,正是那失蹤多日的韋謙韋大人。
只見韋謙疾步上前,拱手行禮道:“慕容小公子,數日不見,近來可好?”
“我很好,多謝韋大人掛念。”慕容襄躬身還禮,眼睛卻盯著韋謙身後之人,那是一位白衣文士,年紀不到四十,相貌俊逸,氣質清雅,隱隱帶著幾分威嚴,真是好人才,和慕容清楓有得一比,氣勢上則強了許多。
慕容襄見那人目光如炬,盯著自己上下打量,和韋謙最初見到自己時的神態行為一個樣,心下明白,這人只怕也是個什麼官兒,被那韋謙拖到南棠來做說客,勸她進京覲見天子的。
“在下蕭桓,見過慕容小公子。”那人略一抱拳,語氣還算客氣。
原來是蕭桓,天朝丞相!自己的面子這麼大,竟把當朝丞相都惹來了,這太平日子還要不要過了?
她嘆口氣,望著蕭桓,無可奈何地拱手行禮道:“蕭丞相,久仰!”
那畫店店主早先就是看出韋謙和蕭桓身份不凡,因為招待這兩位京城來的貴客,才對慕容襄一行頗不禮貌,現在一聽這對話,嚇得兩腿打顫,媽呀,真是京城裡來的大官啊!又看兩人對慕容襄的恭敬態度,這個小娃兒不會是什麼小王爺吧!該死,早知如此,剛才說什麼也要好生接待這位小貴人啊。
“小公子,方才不知是您大駕光臨,多有得罪,都怪我這張臭嘴,還請小公子多多包涵,您大人不計小人過,就原諒小人這一回吧。”店主自己給自己掌了一個嘴巴,一臉媚笑,討好道:“這畫您要是喜歡,我待會叫人送到您府上去,就當是小人給您賠罪了!”
慕容襄看了看他,冷笑道:“什麼大人小人,我是小娃兒,你才是大人,不要說錯了。不過,這畫我倒是喜歡,也不想再選了,等下封好了送到慕容府去吧,銀子我也不差你的,到時找府裡的帳房取便是。你剛才待客實在不禮貌,除了這幅大畫,再送一副小點的畫,就當是給我們的精神損失費了!”
原來是慕容家的小公子,難怪如此氣度,雖不是很懂那個精神損失費的含義,店家還是趕緊躬身稱是,轉回去擺弄慕容襄所要的畫卷去了。
慕容襄好笑地看著店主忙碌的樣子,搖了搖頭,望著韋謙和蕭桓,淡淡問道:“人生何處不相逢,韋大人和蕭丞相,兩位身份顯赫,日理萬機,今日怎麼有興趣來這南棠一個小小畫店看畫?”
韋謙呵呵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