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鼠輕輕一點,郵件內容出現在蘇簡安眼前。
都是唐玉蘭的照片。
第一張照片,唐玉蘭不知道為什麼面色青紫,整個人蜷縮成一團。
第二張照片,是唐玉蘭的面部特寫,老太太緊咬著牙關,雙眸也緊緊閉著,似乎在隱忍極大的痛苦。
第三張照片,只拍到了一隻手臂,看不到傷口,但上面滿是血跡。
蘇簡安知道,那是唐玉蘭的手。
蘇簡安捂住嘴巴,眼淚一瞬間湧出來,“啪嗒”一聲,落在無線鍵盤上。
沈越川感覺到不對勁,抬起頭,看見蘇簡安的眼淚,忙走過來:“你怎麼了?是不是想西遇和相宜了?哎,我叫人送你回去吧?”
“……”蘇簡安沒有說話,眼淚越流越兇。
沈越川有些疑惑。
如果是想兩個小傢伙了,按照蘇簡安的性格,她應該不會哭成這樣。
肯定有別的事情!
沈越川走到蘇簡安身後,看見郵件內容,也看見了那張血淋淋的照片,自然也能認出來那是唐玉蘭的手。
沈越川的唇抿成一條繃緊的直線,雙手握成拳頭,手背上青筋暴突,青色的血管裡血流加速,每一個毛孔都跳躍著憤怒的火焰。
“畜生!”
沈越川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,拳頭重重地落到辦公桌上,發出“砰――”的一聲響。
蘇簡安雙手捂住眼睛,掌心很快被眼淚濡溼。
不管十五年前,還是十五年後,康家、康瑞城才是應該接受懲罰的人。康瑞城的父親犯下罪行,本來就應該接受法律的審判。
這一切,都和唐玉蘭無關。
康瑞城怎麼能用這麼殘忍的方式,把憤怒發洩在一個老人身上?
“簡安,”沈越川的聲音怒沉沉的,“你起來,我有點事要做。”
蘇簡安不知道沈越川要做什麼,但還是站起來,把座位讓給沈越川,然後擦乾眼淚。
這種時候,她有的是比流眼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沈越川雖然生氣,但還保持著基本的冷靜,一坐下來就開始追蹤郵件的地址,一查,這封血淋淋的郵件果然是從老城區的康家老宅發出來的。
他截下證據,隨後又備份了郵件,留作他們以後起訴康瑞城的證據。
末了,沈越川看向蘇簡安:“要不要聯絡薄言?”
蘇簡安捂著額頭,沉吟了兩秒,還是搖頭:“薄言和司爵應該在忙,這個時候聯絡他,只會打擾他。早上走的時候,薄言說過他下午就會回來,我們還是等他回來吧。”
沈越川點點頭:“聽你的。”
簡安放下手,迅速收拾好情緒,恢復平靜的樣子:“越川,我們繼續工作吧。”
陸薄言回來看見這封郵件,一定會先處理唐玉蘭的事情。
蘇簡安只能幫他處理好工作上一些比較簡單的事情,減輕他的負擔。
沈越川關了郵箱,說:“這些郵件等薄言回來處理,我們先處理別的。”
蘇簡安知道,沈越川是不想讓她看見唐玉蘭受傷的郵件。
她點點頭,坐下來著手處理別的工作。
下午三點多,陸薄言和穆司爵回到公司,陸薄言的面色已經沒有了早上離開時的冷峻。
蘇簡安下意識地起身,迎著陸薄言走過去:“媽媽的事情有進展嗎?”
陸薄言一隻手圈住蘇簡安,吻了一下她的額頭:“大概確定了一個範圍,只要繼續查下去,我們很快就能查到媽媽在哪裡。”
這是唐玉蘭被綁架後的第一個好訊息。
蘇簡安笑了笑,笑意還沒蔓延到眸底,她就想起剛才那封郵件,眼眶迅速泛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