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受到重創,吐出一口鮮血。
我聽見雪女空靈的聲音傳來:“你是誰?明明是龍族,即使是冰系龍,又怎麼能壓制我的操縱冰雪之力?”
她問的是弗留斯,弗留斯卻不理他。
接下來的戰況完全是一面倒——因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,雪女的所有法術都施展不出來。
簡單來講就是所有的冰雪之力冰雪元素都只聽弗留斯指揮,而不聽雪女指揮。彷彿雪女不過是冰雪將帥,卻遇到了冰雪帝皇。
三位魔法師先生都看得目瞪口呆。
戰爭的最後,我感覺雪女的視線看向了始終被保護在最後的我,那視線讓我心裡發涼。
我聽見她的聲音再次傳來:“……我無法替他守護他的土地,我也不會讓你們慶祝勝利。”
弗留斯彷彿意識到了什麼,突然調轉身子,從最前線飛速向我衝來。
那一瞬間我猜到雪女要做什麼了。
我還記得當我給弗留斯講起半神的詛咒有多麼多麼可怕的時候,弗留斯不屑地嘲諷道:“半神又不是巫妖,哪能總是詛咒。他們一族的詛咒雖然厲害,但是一生只能用一次,就是他們死的時候。再說龍族對大部分詛咒都免疫,就算真有詛咒也有我給你擋著。”
雪女這是要死。
我看見弗留斯結結實實地衝過來,然後於眾目睽睽之下靈巧地把我抓進了懷裡,嚴嚴實實地擋了起來。
然後我眼前一黑,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43。
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知道我沒死。
但是阿弗也沒能給我擋住所有的詛咒。
雪女詛咒我忍受鑽心之痛而死,結果由於弗留斯那麼一擋,我現在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,不痛不癢——只不過再也看不見東西。
我失明瞭。
☆、弗留斯的人形
44。
我斜靠在床上,安迪來向我彙報戰況——我們勝了,賽斯跑了。
據說賽斯剛跑身邊就又跟了美人,我閉著眼聽安迪講著,深深為雪女感到不值。
然後安迪囑咐我好好休息,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。
時間已經不早了,安娜走了進來,想要幫我換睡衣讓我睡覺。
我扭著身子不讓她碰我——還是一樣的理由,雖然安娜是看著我長大的,但是讓她幫我換睡衣多難為情,我好面子的,眼瞎了也是一樣。
這時候我聽到另一個人的腳步聲走了進來,我定住了仔細聆聽,暗暗猜測這個人是誰——不像是我的母親或者弟弟,那麼這裡還有什麼人可以隨意進出我的臥室?
接著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,冷冽溫醇如安娜釀的冰莓酒。他說:“您先休息吧,我來照顧亞當就好。”
安娜很聽他的話,不再試圖扒我的衣服,放下手就離開了。
那聲音的主人走到我身邊,坐在一旁,伸出手開始解我的扣子。
我按住他的手,驚疑而不敢確定地低聲問道:“阿弗?”
弗留斯“恩”了一聲,道:“是我。”
他解釋說:“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,所以可以維持人形。但還沒有完全恢復,想一直維持人形還是做不到。”
我始終處於震驚之中,沉默地任他給我換好了睡衣,第一次知道原來龍是可以變成人形的。
我們彼此之間一時沉默,弗留斯給我換完衣服就站起身,準備離開。
此時我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突然爆發,四周都是黑暗,一切都是未知,我不知道我身處的世界有多大,身之所感卻是世間只有我一人。恐懼與不安牢牢地攫住我的心臟,我張皇地伸出手匆匆拉住弗留斯,抬起頭睜眼看著他——即使我並看不見他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