採箏本是不想說的,但這會不說明白了,顯然對自己的名譽更不利,她冷冰冰的道:“我就是顏採箏。”
男子一怔,表情摻雜了一絲不解:“什麼?”
採箏晃了晃簪子,笑的勉強:“這簪子是我的,原本是借給我堂姐顏採籃戴的,可能是某些人想暗送秋波,結果緊張拔錯了簪子,讓你誤會了。”
男子笑容僵在了臉上:“真的是你的?”
這時碧荷在一旁道:“這的確是我家小姐的東西。”男子瞅了瞅碧荷,又看了看採箏,尷尬的笑道:“那看來其中有誤會,既然是姑娘的東西,姑娘請收好罷。”
採箏便將簪子就手插到了髮髻上,對男子笑道:“剛才我猛地見到有人拿著我的東西,態度是不大好,您見諒。”男子擺擺手:“哪裡的話,物歸原主,物歸原主。”
採箏想了想,道:“您是大夫吧,我大伯的身子要不要緊?”
男子道:“無大礙,積食之症,開幾幅方子調養調養就行了。”
積食?是吃的太多,不活動造成的吧。採箏裝作放心的道:“這我就放心了,昨天堂姐採籃還跟我說提及她爹的病呢,說她擔心。伯父沒事就好。”這話向男子透露出一個資訊,他剛才瞧過的病人有個女兒,叫採籃。這簪子既然不是她採箏拋的,那麼只能是這個叫採籃的了。
男子心領神會,低頭想了想,道:“莊某不叨擾了,姑娘去看伯父罷。”側身讓採箏過去。
採箏便很有禮貌的欠了欠身,然後大步流星,風風火火的去找堂姐要說法。碧荷小步跑著跟在她身後勸道:“小姐,您別衝動,稍安勿躁,這事您去問採籃小姐,她肯定不承認。”
“不認就不認,我只是不能忍她!”採箏一邊走一邊挽袖子,沒搬到京城那會,她性子也不是這樣的,多少也信奉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’‘退一步海闊天空’之類的話,可事實告訴她,不管你爭不爭,鬥不鬥,對方是絕不會因為你忍讓,就罷休的。
話說採箏氣的腦仁疼,一路冷著臉就到了大伯這院。她並沒有先進屋,而是直接拉開正屋旁邊的耳房的門,這裡是大伯這院的小廚房,平日裡不和老太太用飯的時候,一家人就開火做點自己愛吃的。
這會里面沒人,採箏尋到麵缸,拿瓢舀了些麵粉,就出了門,直奔正房。氣勢洶洶的走進去,見大伯正躺在炕上,伯母和採籃坐在炕沿邊做針線。
採箏也不廢話,直接走過去,一瓢扣在採籃頭上,霎時屋裡像起了一層白霧,待採籃渾身雪白,呆呆的愣在那兒,待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,哇的一聲咧嘴哭開了。
“我碰到姓莊的大夫了,你做的好事,我已經知道了!這次是輕的,再有下一次,我不會就這麼算了!”撂下狠話,採箏扯著碧荷撒腿就跑。
這時就聽大伯在身後沒好氣的喊:“箏丫頭,你是作死啊!”還有大伯母瘋了似的哭喊:“小兔崽子,你給我回來!看我扒你的皮——”至於採籃哭的斷氣似的聲音反倒不那麼響了。
採箏拉著碧荷一溜煙跑回來自己家的小院,把屋門插上後,靠著門板笑著滑坐在地,想起那邊一屋子的狼藉就忍不住笑出聲。
碧荷擔心的道:“一會那邊還不得追過來?”
採箏道:“來就來!無論死活,就是不給她開門。讓我爹去應付他的大哥大嫂罷。”談著身上染著的麵粉,笑道:“反正咱們就要走了,臨走前不能便宜了他們,有一個算一個,都得遭遭殃。”
碧荷跪在地上,順著門縫往外瞧,過了一會,她扯了扯小姐的衣袖,緊張的道:“不好了,來了,來了。”話音剛落,就聽光噹一聲,一把尖嗓子就叫喊起來:“採箏,你給我滾出來!”
採箏豈會開門,從門縫看到大伯母髮絲上還粘著白白的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