翼翼地蓋住孩子,頭也不抬道:“大行皇帝留有一個攤子,麻煩你去整整。”
秦東萊一聽,哭笑不得,道:“我不會搶走你兒子。曠兒見不到我,要哭鬧的,你應付不來。等他熟悉你了,我就走。”
顧家琪看著孩子睡得熟的睡顏心裡有說不出的美好感覺,就是身邊這老男人唧唧歪歪地讓人煩。她抬頭挑眉道:“你不說我們母子天性,他不會鬧我。我也不怕他鬧。等他睡醒,找不到你,也就鬧一會兒。若讓他看著你走,他自然忘不掉。”
秦東萊眉尖染上一點無可奈何的笑,點頭道:“行,那我走了,曠兒喜歡吃什麼,怎麼照顧,你問這位錦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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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娘即是秦東萊給孩子挑的照看婆子,顧家琪在孩子幾個月大的時候“撒手不管”,秦東萊儘管養過孩子,但一個大男人總有做不到之處,就選了這個當地的婦女來照顧孩子。
此人四十來歲年紀,富態壯實,長相忠厚勤懇,她養過七個孩子,對帶孩子很經驗。
顧家琪瞧錦娘周身神情舉止,溫和有素質,還是比較滿意的。
秦東萊又哩哩叭叭囑咐了通,顧家琪不耐煩地打發了他,不就照看孩子,哪個做母親的不是天生就會,要他多嘴多舌。
個把時辰後,孩子睡醒,沒哭,只是不住地轉頭找什麼。
顧家琪想道:“是餓了吧?拿吃的。”
錦娘把菜汁拌的稀飯遞過去,顧家琪並不確定這個時期孩子應該吃什麼,但看著碗裡的蘸,還是感到奇怪,問道:“不是說曠兒長牙了,怎麼還吃這樣的東西?”
“少爺病剛好,大夫說得吃點易消化的。”錦娘有些拘謹地回道。
她頭次見這個客人,下人都說這位長相溫雅秀潔的女子是秦爺的某房小妾,但錦娘近身服侍時發現這個女客人眉眼間的犀利與幹練,覺得這位嬌客的身份應該不同尋常。
要不是顧家琪一直淺笑盈盈,滿眼溫柔地看著小少爺,錦娘還真有點怕這位芳客。
顧家琪看錦娘一眼,淡淡問道:“什麼病?”
錦娘更拘束了,回道:“也說不清,就是很容易發熱,咳嗽,體質偏寒弱。”
顧家琪的牙尖磨了磨口腔內壁,錦娘見她不說話,更加惶恐,戰戰補充道:“還不愛睡。十來個月的孩子,照理說要睡一天,但小少爺一直都睡不好,非秦爺抱著哄著才能多睡一會兒。吃東西也挑嘴,小少爺用飯都是秦爺哄著的。夫人,要不要把秦爺請回來?”
“不用,孩子怎麼能慣。”顧家琪雖然心疼孩子,但從來不認為得把他當小皇帝似地拱著。
小曠見兩個大人光顧著講話,忽略了他的小肚皮,抗議地咿呀。
顧家琪愛憐一笑,左手摟著孩子,拿起小匙吹溫了菜汁稀飯,放在孩子嘴邊,逗他自己張嘴搶吃。
小曠向來都是給人伺候到頭腳的,別說自己找吃的,就是別人送到他嘴裡,也要秦東萊百般哄千般哄。小曠沒有等到好看阿姨喂的飯食,又見不到熟悉的秦叔叔,很不給面子地嚎起來。
錦娘心疼得滿臉憂心,忍了又忍,勸道:“這位夫人,小少爺身體剛見好,您就依著他這回吧。”
顧家琪淡淡掃她一眼,春花秋月很有眼色地把人帶到後面。
小曠哭得臉都紅了,也沒等到像往常一樣緊張的千百倍的寵溺,慢慢地停了哭,抽噎著,瞪圓大眼睛,看身邊笑得溫淡神情卻堅決的阿姨,掛著兩串小滴淚,委委屈屈地嘟著嘴,向前探身,咬住小銀匙,吃下有生來第一勺自己主動要吃的飯食。
顧家琪欣悅一笑,小曠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,忽而,呵呵地笑,張開嘴,咿呀他還要。
外頭錦娘看見這一幕,掩不住的驚訝。
想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