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麼晚了你不回家睡覺在這裡瞎嚷嚷什麼。”一股嗆人的惡臭伴著他的嘶啞嗓音向鐵忠襲來,一口東倒西歪的大黃牙與兩顆贊新的黃金門牙互相輝映,相得益彰。鐵忠一皺眉,向後退了一步。
“鐵文、鐵文,你給我出來。”鐵忠也不跟他多廢話,直接就往裡面闖。
“你他媽的瞎闖什麼,你爹就是這麼教你的嗎。他媽的你大哥又不是我兒子,我還要天天看著他嗎。要找你大哥,上李珠兒家找去,這麼晚了不回家、除了出去找婊子,還能幹什麼。”“滿口金牙”一邊喊一邊攔著他不讓他進內堂。
醬鴨的香氣瀰漫著整個小院子,鐵忠肚子咕嚕咕嚕響了幾聲。
“別進、別進……”莫掌櫃拼命攔著他,鐵忠人高馬大,哪裡攔得住。鐵忠一腳踹開房門,發現床上除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之外並無別人,那婦人是鎮上的寡婦鄭蘭蘭,長的水靈靈,少婦風韻讓每個男人的忍不住想入非非。暴發戶莫千梅當然不會虧待自己,他很會享受。
鄭蘭蘭赤身**,嚇得啊啊大叫,一頭鑽進被窩不敢露頭。
莫掌櫃氣得只發抖,聲音更加的難聽刺耳。“你找大哥也就找了,幹嘛還找到老子被窩裡了,難道老子還要請他看我睡女人嗎?你大哥前天就不知到跑哪裡去了,要不是她幫我,我都交不了貨,那我就得破產。”他指了指被窩裡嚇得發抖的李蘭蘭——莫掌櫃新任情婦。
鐵忠感到自己的確有些冒失。這個暴發戶“滿口金牙”對他們哥倆還是不錯,經常讓他大哥帶一些不要的鴨子零碎拿回家給他們吃。羞得滿臉通紅,但現在也不是賠不是的時候,自己還有要是要辦,只好回了一句“二位繼續”,離開莫家。
聽了莫掌櫃的話鐵忠更加懷疑,怎麼早不消失晚不消失,非趕上這時候,你一消失,柳家就被滅門了。他飛速奔出鎮子,直奔王家村。
王家村離鎮子並不遠,跑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,鐵忠靠在村口一株大樹下喘氣休息。跑了這麼久,已經累得不行了。一會和大哥對峙,要是說得翻了免不了要打上一架,涉及到幾十口人命,動手就是性命相搏。鐵文身材魁梧、壯的像頭牛。一身蠻力,自己根本打不過他。休息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,鐵忠衝向自己家的小院。處在村子東北角的三間草房,晾在院子裡的糧食隨意地癱在竹簸箕裡沒人打理。繼父王貴生性勤奮,絕不會把活幹到這種地步就撂挑子回去睡大覺。繼父如雷的鼾聲也沒有傳來。“難道家裡也出事了?”。鐵忠已經不敢在往下想下去。
直接踹開院門,大喊“小花,小花。小實,小實。爹,爹爹……”沒一個人答應他。妹妹小花和自己最親,往日只要自己回家,她就會跑上來叫哥哥抱。弟弟小實是繼父親生兒子,自然加倍寵愛,是家裡的皇太子。往日裡對哥哥姐姐頤指氣使,文、忠二人都看他不上。繼父王貴僅僅是繼父而已。從他喊名字的順序就已經看出親疏遠近。
鐵忠又一腳踹開房門,衝進堂屋。屋裡的景象讓他崩潰。“小花、小花、小花……”。小花渾身是血,斜趴在桌腳旁邊。身上被砍了七八刀,透過胸部的傷口他能看見妹妹的內臟。心臟已經被豁成兩半,活不成了。繼父王貴也被打死在桌底下,腦袋被砸得腦漿崩裂。不見弟弟小實的屍體,“或許他還活著”。鐵忠心下又燃起一絲希望,畢竟是自己的弟弟。
鐵忠衝進臥房、客房找了一圈不見弟弟蹤跡。又出去在雞架、豬圈、柴草垛裡翻了半天也沒有。這小傢伙能藏哪裡去呢。
鐵忠又返回臥房找,衣櫃的門虛掩著。鐵忠屏住呼吸猛地拉開櫃門,櫃裡一堆衣物被鮮血染透。鐵忠移開衣物,露出了弟弟清瘦的腦殼。大動脈被砍斷了。“看來弟弟是被父親藏起來,想用妹妹一條命換他親生兒子一條命。好偏心,難道小花是撿來的嗎?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