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放鬆。
心知這曹烈既然現身出來,那些人,應該是真的離去了。
接下來,該找線索就去尋找線索,該拼殺就拼殺,反正,波及不到自己這種小蝦米的身上來。
真的波及不到嗎?
想到先前聽來的驚天隱秘。
想到白鴉所說的“變數”,陳平心中一沉。
他終於明白,當日初見那伏波仙子之時,對方說的那句“千萬不要暴露了身份”,這話到底有多少份量了。
……
為了保險起見。
陳平在土洞裡再呆了半個時辰。
直到天色大亮,日上三竿。
外面再無動靜。
他才悄悄走了出來。
更是小心翼翼的沒有弄出任何痕跡。
一路潛行,斂息藏身,如同鬼影子般出了叢林,辨了一下方位,往興慶府城方向而去。
到了東城門門口。
就看到絡繹不絕的鄉民,排著長隊往裡走。
這是早早出來謀求生計的百姓。
其中不乏一些背刀拿劍的江湖人士,吆五喝六的匆匆進城。
也有一些人,打著哈欠坐著馬車,往城外走。
這些人多數衣著華麗,想必晚上燈會有點傷神,此時出城趕個遠路,也不知是去往何方。
興慶府一府十三縣,商事興旺,北往南來的客人很多,白日裡其實查得不嚴。
至少,陳平挎著長劍進城的時候,那幾個城衛只是掃了一眼,就沒有關注。
更別提前來搜查路貼文書之類的。
‘這樣也好。’
對興慶府的城衛,陳平其實一點也沒抱希望。
你能指望夜晚開門給人——販放行的城衛派上什麼用場?
他此時已然恢復體型,身形不胖不瘦,比常人略顯高大少許……
左腿跨大步,右腿跨小步,並且斂伏氣血,又變成了那個平平凡凡的田七。
世人往往會對殘疾人小看幾分。
這種形貌,更顯得安全幾分。
也更適合偽裝自己的身份。
他有一種預感。
“田七”這個身份,可能,或許,已經用不長久了。
再往裡走上一會。
陳平就放緩了腳步,眼神微微眯起,掃向街道轉角、牆根汙濁處,看看上面有沒有出現小鳥標記。
這是昨日出了地道之後,幾人約好分別之後的通訊手法……
若是左斷手,就是左面加顆星,鳥嘴指向,表示有大事。
若是花臉兒,就是右面加顆星,鳥嘴拉長,表示有危險,要小心……小桌子小凳子那裡也是如此。
如今一路走來,沒發現什麼標記,陳平心中稍定。
卻也微微有些不安。
原因很簡單,他看到了捕快,比平常時分更多一些的捕快。
來來去去的目如鷹隼,掃來掃去的,就像是要抓賊。
但是,卻沒有聽到行人有一丁半點說起昨晚的擄掠女子案件。
就像事情未曾發生一般。
‘難道,左斷手並沒有把那些女子送回城中?還是說,被送到城中之後,訊息又被某些人悄悄的壓了下去?’
腦中念頭轉過,陳平就決定,先去錦繡街……與花臉兒她們會合,問問訊息。
一晚上沒回城,估計她們已經等得急了。
只是轉過兩條街。
腳下一頓。
他眼神微凝,盯著牆角那青鳥印記,左面有星,右面鳥嘴拉得極長,像個箭頭一般。
從那線條之中,能看出做標記之人,心中的焦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