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以前,他見了自己早就已經歡天喜地跳了起來湊過來了。
但是此時兩人離得那麼近,她握著水瓶站在離他不足五米遠的地方,他卻低垂著頭,眼角餘光也沒有看她。
她突然覺得有些心塞,卻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大對勁兒。
“你怎麼沒錯?”
裴晉揚有些火大,想要伸腿出來踹他,但又怕回頭之後被這小子告狀,那腿提起來又放下了:
“你天天跑程家裡,將程叔家那孫子打得鬼哭狼嚎,人家大人都上門告狀了!”他瞪著眼,又指了指裴奕那頭髮,“還有,你這頭髮怎麼回事?這裡是部隊,這裡是軍隊!”
裴奕穿了一身迷彩服倒是似模似樣,他繼承了裴家人身高的優點,模樣又與他母親相像,眼睛細長,就是神情欠打了些,一身迷彩服穿在他身上,倒像是穿了時裝一樣顯得陽光有型。
“程儒寧那孫子。”他一聽裴晉揚這話,剛想要跳起來,卻一把被裴晉揚摁住:“當初就是他出什麼鬼主意,讓我去法國散心,如果不是這孫子,回來之後馮南能不理我嗎?”
他一提到程儒寧,就氣不打一處來,說話也是咬牙切齒。
江瑟離幾人並不遠,裴奕的話她自然聽到了耳朵裡。
裴奕口中提的程儒寧她自然也知道,是裴奕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狐朋狗友之一,一堆人好得跟什麼似的,沒想到卻打了起來,裴奕嘴裡更是提到了她的名字。
她下意識的將水瓶在掌心裡轉了兩圈,強作鎮定。
一旁裴晉揚敏銳的抬頭看了她一眼,卻又很快收回視線,鎖緊了裴奕。
這小子人高,常年摔摔打打力氣不小,一發起火來裴晉揚都險些制不住他,好費力才將他拖住了:
“你一天心情不好就跑程家打人家的孫子,打得人家鼻青臉腫的,家裡人教你的這些本事,你就全用在這上頭了?”裴晉揚說了兩口話,又不動聲色的喘氣:“人家程叔都打電話到家裡狀了,你爺爺那張老臉都給你丟盡了!”
要不是因為這樣,這一次裴老爺子也不至於有些火大的將這眼珠子交到兒子手中,讓他拎到軍隊裡呆一段時間。
裴奕掙扎了兩下,裴晉揚險些制不住他,累得氣喘吁吁。
戰友面前被人看了笑話,他也是有些火上來,再也顧不得其他,伸腿踹了裴奕一下:
“老實一點兒,讓人看了笑話!”
裴奕被他踹了一下,卻不痛不癢,沒事兒人似的,卻死活抿著嘴不肯認錯,這模樣看得裴晉揚又咬緊了牙齒。
“老劉,這是軍訓呢?”
教訓完了晚輩,裴晉揚將裴奕放開了,彈了彈衣裳,笑著問了教官一聲。
劉教官出身普通,但憑藉自身本事,硬是擠進了軍部駐京部隊裡。
他隱約知道裴晉揚出身來不凡,平時與裴晉揚之間關係尚還可以,這會兒見裴晉揚領了人來,又說明是長輩的眼珠子,再看看裴奕那頭張揚的金髮,一路進來卻無人檢查的樣子,自然也就心中有數了。
先前這叔侄兩人鬧的事兒他也裝著沒注意,此時裴晉揚一問話,他轉過頭來:
“今年第一學府的新生。”
操揚上還有十幾個學生咬緊了牙吃力的拖著沉甸甸的腳步,蹣跚著圍著操場在跑。
劉教官卻絲毫也不同情,大聲喝斥:
“跑快一點,五分鐘之內,沒有跑完五圈的,再加兩圈!”
一句話說出來,落在後頭的人都嘴裡發出一聲哀嚎來。
裴晉揚看了江瑟一眼,先前裴奕提到馮南時,他自然知道裴奕弱點在哪裡,不去碰他逆鱗,故意沒提。
但是他卻注意到,裴奕提到馮南的時候,站在不遠處的江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