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茜拿著鐵尺,笑著問道:“夫君,你行麼?” 風先生道:“滄山草廬十數載,我的衣物,都是自己縫補料理,夫人可別小看為夫,為夫厲害得很!” 小茜忍俊不禁:“夫君,你與我認識的兩個風家人,卻是不同。” 風先生道:“為夫年少成名,自然少不了目中無人的時候,那時的我,一直被人捧著,過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,當然什麼都不放在眼裡。” “是岳父大人的父親,也就是老侯爺,他向惠帝請了一封旨意,於是我褪去華服,作為一個普通人,從京城一路走到歸雁城。” “路上,我瞭解到戰爭的可怕,老人失去兒子,妻子失去丈夫,孩童沒有父親……” “老侯爺告訴我,學那麼多知識卻不用在正途上,到頭來也只是多認識幾個字的酒囊飯袋。” “那時我就在反思,我寒窗苦讀是為什麼?是為了考取功名,而後汲汲營營往上爬,博一個名利雙收,最後死了變成一抔普通的黃土。” “還是活著的時候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,死後留些清名給後世瞻仰。” “可當我到歸雁城,看到那些哪怕是變成了枯骨,也依然保衛大秦江山的英雄,我才發現我錯了。” 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。既然上天賜我這份才智,那我也應該好好做些事,也不枉來人間走一遭。” “說到底,是老侯爺救了我。而我也在那個時候和岳父大人結識,成為了至交好友。” 小茜一邊用尺子量衣裳,一邊靜靜地聆聽風先生講完這一切。 她用剪刀剪開布料,剪刀鋒利無比,布在她手中就像柔軟的豆腐,順暢地被切成兩塊。 她回眸一笑:“我的夫君是我所敬仰的英雄。” 風先生拿著絲線與布料對比,找尋顏色合適的絲線。 他做得很熟練,也很認真。 等把所有需要的絲線配齊,他將針穿好,放在小茜觸手可及且安全的地方。 “我的小夫人嘴就像抹了蜜一樣甜。” 這夫妻倆都很甜,可另外一對夫妻,卻沒有這個味道。 此時陸明瑜還在陪著珍璃郡主,把長孫燾關在門外。 相比小茜來說,珍璃郡主比小茜要更鎮定得多。 一是因為珍璃郡主長在帝王家,打小就練就一身臨危不亂的本領,加上前段時間南下吃了不少苦頭,閱歷方面也較為豐富。 此時她已完全冷靜下來,渾然不像劫後餘生的樣子,但就是比較擔心小茜。 她眼泛淚光:“小舅母,我真沒用!沒有學一星半點武功,竟折損了那麼多暗衛,也沒能從帝釋天手中逃出來,害得小茜為我受帝釋天那份屈/辱。” “我真恨這樣的自己,除了躲在小茜身後,其它什麼都做不了。” 陸明瑜握住她的手:“你當時要是真做了什麼,那就浪費小茜的一番心意了。” 珍璃郡主自責不已:“我知道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麼,陸家一大家子都等著孩子降生,終究是我沒本事,險些保不住他。” 陸明瑜安撫道:“好了,心緒不寧對孩子不好,你千萬別再想這些了,兄長已經傳訊過來,說小茜目前平安,你且放心吧!晚上我會去看她。” 珍璃郡主一拳砸在桌面上:“小舅母,我真的太生氣了!那帝釋天就是個混蛋老流/氓,他竟然對小茜言語調/戲!真是個老不羞的!” 陸明瑜道:“這筆賬,總會討回來的。我們會為小茜討回來的!” 珍璃郡主氣呼呼的,眼淚都要滾出來了。 陸明瑜又道:“以往較為危險的是小茜,可自從我們去挑了一次帝釋天的老窩後,帝釋天行事愈發猖狂了,之前還會龜縮在地下,如今卻會跑出來到處傷人,我們得重新部署才行。” 珍璃郡主道:“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,竟然能把人吸乾,他還是人麼?” 陸明瑜道:“表哥刺過他胸/膛一劍,他不但沒死,而且鮮血都沒有流半點。” 珍璃郡主撇撇嘴:“真是邪門,這東西恐怕已經不是人了。” 陸明瑜道:“世間之大無奇不有,命師一術,本就是天下最為詭秘的存在,帝釋天原本在修習命師之術,如今與眾不同,也是能理解。” 珍璃郡主輕撫自己尚未顯懷的肚子:“我不怕死,更不懼危險,但我希望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