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還有它自 己的生命至少還能自己站得很直。
他推開樹,站直樹上突然垂下了 雙手,手裡有酒一樽。
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道“這麼早就清醒了,可不是件好事,趕快來喝一杯。”
孟星魂低著頭,接著酒杯。
他用不著抬頭去看也知道樹上的人是誰,就算他聽不出這已日漸嘶啞的聲音,也可以認得這雙手。
手很大,大而薄表示他無論握什麼都可以握得很緊,尤其是握劍的時候任何人都休想將他掌中的劍擊落。
但這雙手已有很久很久未曾握劍了。
他手裡的劍已被他自己擊落。
“葉翔殺人…。永遠不會失手……”
高老大一直對他很有信心,他自己對自己也有信心,可現在,他卻彷彿連這支酒杯都握不住。
他手臀上有條很長很深的創口,那是他最後一次去殺人的時候留下來的。
那人叫楊玉鱗,並不能算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,葉翔殺過的人,無論哪一個都比他厲害得多。
高老大要他去殺這個人,只不過是想恢復他的信心,因為他已失敗過兩次。
誰知他這次又失敗了。
楊玉鱗幾乎一刀砍斷了他的手。
從此以後他沒有再去殺過人.從此以後,他沒有一天不喝得爛醉如泥。
酒苦而辣孟星魂只喝了一口,就不禁皺起了眉。
葉翔道“這不是好酒我知道你喝不慣的,但無論多壞的酒,總比沒有酒好。”
他忽然笑了笑,道“高老大還肯讓我喝這樣的酒已經算很對得起我了,其實象我這群的人現在只配喝馬尿。”
孟星魂沒有說話,他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葉翔已從樹上滑了下米,倚著樹幹,帶著微笑瞧著孟星魂。
孟星魂卻不去瞧他。
以前見過他的人誰也想不到他會變得這麼厲害。
他本是個很英俊很堅強的人,全身都帶著勁,帶著逼人的鋒芒,就好像一把磨得雪亮的刀。
但現在,刀已生鏽他英俊的臉上的肌肉已漸漸松馳 漸漸下垂眼睛已變得暗淡無光,肚子開始向外凸出,連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,
接過酒杯仰首喝下一大口葉翔忽然四了一口氣道:“現在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,我並水怪你你就算看不起我,也是應該的若不是你,我已死在楊玉麟手上。”
高老大最後一次叫他擊殺人的時候,已對他不再信任,所以就要孟星魂在後面跟著去。
從那 次起孟星魂就完全取代了他的地位。
葉翔又笑了笑,道:“其實那次我早就知道你會在後面跟著來的,所以我…。”
孟屋魂忽然打斷了他的話,道“那次我根本就不應該去的。”
葉翔道:“為什麼T”
孟屋魂道“你知道高老大叫我跟著你,知道她對你已不放心,所以你對自已沒有信心了,我若不去,你 定可以殺死楊玉鱗。”
時翔又笑了,笑得很淒涼,道“你錯了,那次我去殺雷老三的時候已知道以後永遠也沒法子殺人。”
那次去殺雷老三就是他殺人第一次失手。
孟星魂道:“雷老三隻不過是個放印子錢的惡霸,你平時最恨這種人.我一直奇怪,那次你為什麼居然下不了手?”
葉翔苦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很疲倦,疲倦得什麼事都不想去做,那種感覺你也許不會懂的。”
“疲倦”這兩個字就象是針。
孟屋魂的眼角又開始跳.過了很久,才一宇宇地說道“我懂。”
葉翔道“你懂7”
盂屋魂道“我已殺過十一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