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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部分

了刺,尖銳而鋒利,似是已經將那顆柔軟的心披上了鎧甲。

她關閉了她的心,再也不給予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。

他極力平靜地回答:“我不會奢望別的什麼。只是希望你不至於恨我。”

“哦,我並不恨你,楚。”她微笑著,語音淡漠,“要知道恨一個人。首先要對他有足夠的愛——而對我來說,你不過是西澤爾哥哥的替身罷了,就如我之於你不過是弄玉的替身。”

“……”他默默握緊了手,竭力不讓自己動搖,深深呼吸。

是的,她是在試圖擊潰他。她正在用一種極其堅定的方式拒絕著、懲罰著。不給予一絲一毫的憐憫和慰藉。更不會讓他心安理得,留下一點點可以自我安慰自我欺騙的機會。她要以她的決絕和尖銳,給他的餘生打上永遠難以消弭的烙印。

這是最後的交鋒——這一場無聲的戰爭,甚至比他出生以來經歷的所有血戰都可怕。

在這樣冷冷的對峙裡,他甚至可以聽得到內心深處碎裂的聲音。有什麼東西正在掙扎而出,想要控制他的理智。他努力地震懾自己的心神,扶住身側的柱子。

“懲罰吧,”他低聲笑起來,喃喃,“你有這個權力,阿黛爾。”

“不,我沒有能力懲罰你,就像你那個可憐的結髮妻子一樣。”她低聲笑起來,“蕙風——她叫蕙風是麼?那個可憐的女人和我一樣,一生的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裡。就如一片浮萍,被急流送到你身邊,旋即又身不由己地被巨浪捲走。”

他愕然抬起頭看她,不明白她忽然提起自己的前妻是為了什麼——他幾乎從未對她提起過那個柔弱可悲的女人,而阿黛爾卻一直記著她的遭遇?

“可是,楚,你對她沒有絲毫憐憫。”阿黛爾喃喃,“你看不起那個可憐的女人是吧?——是的,你看不起她!你這樣的人,是根本看不起、也無法理解那些弱者的。所以蕙風死了……你不會明白為什麼,但是我明白。”阿黛爾喃喃,眼裡有淚:“她是在用最後的力量,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反抗了命運,拒絕了你所謂的‘仁慈’。”

公子楚震驚地看著她,第一次在她的話語裡顫抖。

“楚,我寧可死,也不要被你看不起。”阿黛爾低聲,彷彿是說給他聽,也彷彿是說給自己聽,“所以,我要離開你。”

那句話彷彿一支利箭刺穿了他花崗岩一樣堅硬的心,久違的痛令靈魂都微微顫慄,彷彿回到了數年前弄玉橫屍就地的那一瞬。

她霍然抬頭看他,聲音輕而冷,彷彿一個幽靈在說話,透著刻骨的寒氣——

“請儘快送我回翡冷翠吧,皇叔攝政王閣下!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許久,他低聲回答。

他笑了笑,臉色非常蒼白,甚至也沒有和她客氣的道別,就這樣踉蹌著倒退,走入黑夜——那一瞬他臉上的表情、令她堅硬的鎧甲出現了一條裂縫。

阿黛爾站在初春清冷的月色裡看著他的離開,蒼白的臉上驀然滑落了晶瑩的淚水,彷彿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,踉蹌跪倒在月色裡,捂住了臉。

“……”黑暗裡的人無聲地鬆了一口氣,放下了手裡的銀刀,注視著靈堂裡的公主。

終究是明白過來了麼?可憐的孩子。

這幾年來,經過了那麼多的風雨坎珂,你終於是成長了啊……變得讓我這個旁觀者都如此欽佩和景慕。真是了不起。說不定,你能從父兄的陰影裡逃出來也未可知。

他在黑暗裡寫完了那封給翡冷翠的信,摺疊好放入懷裡,銀刀無聲的旋轉,微微一揚手,一支玫瑰,唰的一聲落下,無聲無息地直插入靈前的供桌上。

玫瑰在落滿了灰燼的香爐裡搖曳著,散發出幽幽的清香。

明年季候風吹向翡冷翠的時候,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