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慢慢低了下來,秦安苦笑,這些她心知肚明。自從到了京城,無數人告知過她這一點。她從原本的傲氣不屑,到如今的欣然接受,恍惚之際還會懷疑,曾經在西北鄉村裡驕傲如小孔雀的少女,到底是不是真實的。
「我都這樣說了,你還是堅持要賴在我身邊?」終於在她臉上看出了些許落寞神色,魏知壑繃緊脊背,嘴角噙著笑,心口卻又積聚些許不悅。
良久後,秦安都覺得自己適應了暗淡的光線,甚至隱約能遠遠看清他的表情。她開口時,緩緩揚起一抹笑意。「殿下說的沒錯,你與她是自幼定的婚約,嫡妹又身世尊貴、惹人喜愛,你們確實是最配的。」
「啪!」
一隻玉碗被他面無表情的砸碎。
秦安頓了頓,閉口不言。她頗有些頭疼,不知所措的看著他,目光卻依然柔善。
煩躁的站起身,魏知壑踩著碎瓷走到她面前,看清楚了她脂粉下青紫的掐痕,才滿意一笑。「好,你們都是悲天憫人,善解人意的大好人。秦安,記住了,是你要留在我身邊的,不要後悔。」
「殿下曾經也是最好不過的人。」秦安卻不管不顧的拉住他,試圖溫暖他寒涼的雙手,「我會一直陪著殿下,直到走出目前的困境。到時候殿下若是還不喜歡我,我可以走的。」
「陪我?」一把揮開她的手,魏知壑嗤笑著拉開門,懶得再看她。不過今日幫助他進了丞相府,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重要。
離開丞相府的時候,再也沒有下人敢隨意妨礙他們,都在看見後遠遠避開。
秦安依舊隔著兩三步的距離跟著他,目光落在他身上,溫柔懷念。就連青荷,也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麼。
就這樣走過長街,朝著偏僻的城郊處而去,秦安才勉強打起精神,好奇的四下看。周圍都是為自己生計而奔波的普通人,行色匆匆,討價還價。目光不經意瞥到幾個壘起來的木筐後,秦安突然看到一簇寒光。
「殿下小心!」
快步跑過去,秦安一把將魏知壑推開。下一瞬,一支冷箭便射了過來,沒入身後的矮牆,嚇得百姓們四下逃竄。
魏知壑擰眉,一把先將氣喘不已的秦安拉在身後,拂笠也反應迅速的將嚇傻的青荷推入桌案下藏好。
行人四散,四五個蒙面人卻走了出來,人人手握尖刀,對準了他們。
「這麼著急就要我性命?」緊繃著身體,魏知壑冷聲調侃,「我剛從丞相府出來,秦珙不至於這麼蠢,那就是我的好皇兄?」
蒙面人們四下看看,步伐有些停頓。
就在此時,拂笠飛身而起,利落的踹倒最近的一個,反手奪下他的刀,又一腳踢向他的後腦。不過轉瞬,那人便倒底不起,渾身抽搐。
蒙面人們一驚,隨後不敢大意,舉刀一擁而上。拂笠縱然身手好,可一人抵擋住他們全部人的進攻,倒也有些乏力。
從袖中滑出那一把錐刀,魏知壑眯眼仔細盯著,試圖看清刺客的身法。另一隻手卻一直下意識緊握著秦安,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半步。
秦安緊張至極,一直盯著方才射冷箭的木筐後面,心臟都差點要跳出來。日頭正高,又是一點寒光閃爍,驚恐的瞪大眼睛,秦安正要出聲提醒。
可不知為何,魏知壑突然拽動她的手腕。動作快到看不清楚,等秦安回過神來,就是魏知壑站在了她方才的位置上,而一支箭正中他的左肩。
「殿下!」拂笠尖聲一喊,蠻力撞開兩人,快速而來。那些蒙面人見狀,卻並不補刀,反而迅速退去。
空曠的街道上,除了魏知壑身下的一灘血跡,不見半分刺殺的痕跡。秦安顫著手,不敢觸碰到他,嘴唇抖動不停。
勉勵維持著站姿,魏知壑瞥到了她手腕上又被自己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