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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部分

擺駕慈仁宮——”

3聖旨

寧陽當晚就被奶孃抱著去了皇后的慈仁宮,只見暮色深沉裡,宮燈盞盞金紅琉璃,映得慈仁宮宮壁深深。前面一溜太監宮婢打著燈,似過了一處抄手遊廊,兩道垂花門,才進了西邊的西熹閣。元皇后親自下了懿旨,命幾個女官太監好生服侍著,言道明日會按安陽公主的例將服侍的人都派來。言罷便和武德帝出了西熹閣,至於夫妻二人之後做了什麼已經是可想而知的了。

寧陽這時候還是個連話也不會說的奶娃娃,更別提走路了。比起總讓人抱著走路,寧陽倒是覺得被人餵奶是一件實在不容易接受的事。她現在已經七個月了,母乳不是唯一的進食需求,在內侍府撤走原來的那個奶孃後,她一直吃香噴噴的米粥或者米糊,她也沒覺得那樣有什麼不好,只是現在新來了奶孃,似乎按照宮裡的規矩,她現在還是需要喝一些母乳的。

寧陽本能地牴觸這件事情,因而在晚上入睡前奶孃要餵奶給她喝時,她使足了力氣拒絕,努力想要從奶孃懷裡躲開,這倒讓一旁的月桂有些奇怪。

“三公主性子向來溫純,今夜這是怎麼了?”

一旁的冬蘭端了水過來,猜測道:“換了新地方,許是有些不習慣吧?”

這話剛說完,還不等著月桂給她使眼色,進屋來的趙宮正便厲喝道:“哪裡來的不懂規矩的,在這裡說胡話!”

冬蘭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,但見趙宮正是皇后身邊的,也不敢回嘴,放下盆子便跪了下來,月桂倒是明白,只不敢幫著說話,她在宮裡呆了三年,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,也知道這種時候幫腔的後果。她只是垂首退到一旁,只聽趙宮正狠狠剜了眼冬蘭,訓斥道:“這裡可是慈仁宮,皇后娘娘的貴地,多少皇子公主想要來這都沒這個福分,三公主來到這裡該一切安好才是,怎可能有不習慣的地方。”

冬蘭這才明白自己的確說錯了話,她才來宮裡不到一年,也是良家出身,父親是清水縣的縣令,雖然官小勢微,可也算有功名在身。她在家裡是獨女,上有兩個哥哥,對她都是萬般寵愛。她性子直爽,也有些不諳世事,進宮時只學了三個月的規矩,柔妃娘娘處缺人就被安排去上了差事,本以為遇上個好主子,卻不想命不長久,小公主還小不懂事,自從那些宮正管事都去守陵,只剩三個人的宮殿越發由著她們,說話也不顧忌,竟不想今日被抓了把柄。

趙宮正上著深紫暗枝的交領襦裙,外罩了件翠綠的半袖,年過五十了,臉上還塗著厚厚的脂粉,身形卻有些臃腫,在燭火下越發有些像傳說中的老妖婆。她見冬蘭不說話,以為她服了軟,兀自抹了抹有些發白的鬢角道:“得了,今兒三公主剛來,大喜的日子不好罰重了,免得觸了喜慶,也不打你板子了,自個兒去院子裡跪著罷,長長記性!”

冬蘭在家裡沒受過這份苦,可也知道這裡是皇宮,容不得她不從,便低了頭出去了。

那趙宮正發了威還不肯罷休,又轉頭對奶孃道:“定是奶孃不懂得侍候,不入公主的眼界,想來你是沒這份福氣了。明日回了皇后娘娘,讓內侍府換人來吧。”

寧陽倒是有些驚訝,按照她的認知,歷朝皇室奶媽無一不是顯貴非常,即便中途出宮也從此榮耀鄉里,衣食無憂。在宮裡皇子和公主多半還是親近奶媽,身邊的老宮人都得一旁站。可眼下這情勢怎麼看起來倒像是顛倒過來了?

不過稍微想想便有了頭緒。這趙宮正是皇后身邊的宮人,又是得寵的,莫說是個奶媽,即便是各宮娘娘或是皇子公主見了,只怕也是要禮讓三分的。而這新來的奶媽是內侍府剛任命的,腳跟還沒站穩,自然說不上話。

寧陽正想著,把她抱在懷裡的奶孃早已白了臉色,咬著唇幾乎哭出來,把她放在床上,轉身就跪了下來,拼命地磕著頭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