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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部分

原本也是不明白良兒為何請罪的子秋和子陌聽得這話不由互看一眼;,眼裡一會兒便染上笑意,月桂也忍著笑臉有些紅,奶孃卻捂著肚子已經小聲笑了起來。寧陽想笑卻又裝著嚴肅,喝了口茶說道:“怎的如此不知小心?”待放了茶碗,卻又說道,“念在你平日差事辦得都好的份兒上,這回便不罰你了,起來吧,日後小心著就是了。”說到最後,自己也沒忍住,臉上也染了笑,不稍時,屋裡的幾個丫頭就都笑開了。

午膳的時候,寧陽不由想起諸葛端雲今兒早晨走得急,也不知出了何事,便對月桂說道:“王爺這時辰不回,想來午膳便是不回府用了,咱們先用膳吧,晚膳再讓廚院兒多備些。”以前若是諸葛端雲午膳不回府用,晚膳是必然回來用的。然而,這日卻不知為何,一直到了戌時,諸葛端雲還未回府,寧陽等得心急,正要派人去宮裡瞧瞧,總管劉阿便來了院兒說道:“稟王妃,王爺差了人來說,皇上今兒晚上留王爺在宮裡用膳,王爺讓王妃不必等了。”

72夜飲

永壽殿是大夏曆代皇帝的寢殿,也是先帝夏昌帝自縊之地,自諸葛錦旭即位,朝臣上表稱新帝當另擇寢宮,晉帝卻說無妨,就此住在了永壽殿。

正月裡的帝都仍然會下雪,夜裡宮壁深深,燈影綽綽,永壽殿外的侍衛站得筆直,幾片飛雪飄進廊上,掃過侍衛的鼻尖眼睫,侍衛卻眼神如鐵,眼都不眨半分。這是大夏端親皇叔自北關帶出來的親衛,跟著諸葛錦旭和諸葛端雲殺過大夏大半國土,如今已是夏晉帝守衛寢宮的羽林鐵衛。

更鼓打過一更,宮女行至側殿,將酒菜擺上桌案,便匆匆退了出去。側殿裡半個服侍的人影也不見,唯見諸葛端雲和諸葛錦旭叔侄二人對面而坐,溫酒滿金樽,錦袖拂過,仰頭已是飲盡。

諸葛錦旭一身大紅墨蘭的錦袍,衣襟半敞,墨髮散著,赤著腳坐在暖墊之上,眼睛眯縫著,幾分醉意,幾分不羈。

“皇叔,咱們從北關出來幾年了?”

“算上今年,七年了。”諸葛端雲從旁邊用炭火溫著的酒樽中舀出一勺給自己滿上,垂眸淡道。

“七年了啊。。。。。。”諸葛錦旭仰起頭,望了望金碧輝煌的大殿穹頂,聲音在殿上有種空洞的低沉,“時日也不短了。可我怎麼覺得像是過了七十年了呢?以前在北關的日子過得多快啊。”

諸葛端雲聞言一盞溫酒入喉,卻不說話。諸葛錦旭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:“皇叔還記得咱們入帝都之前我曾說過不想做皇帝的話嗎?”諸葛端雲舀酒的手頓了頓,依舊不答,卻見諸葛錦旭袖袍一揮,直直地指向那大殿之上的御座,“天底下有多少人為了它爭得父子反目成仇兄弟鬩牆?金戈鐵馬踏破河山,為的就是劍指帝位?為何侄兒看不出這帝王之位有何好處?世人皆以為這是萬人之上的無上權位,可有哪個知道,皇帝是天下最身不由己的人?朝堂上的臣子黨爭不斷,皇帝得制衡著,賞那個罰那個還得掂量著牽著這根,會不會動了那根。皇帝只有一個人一雙手,要治國少不得肱骨之臣,可稍礙著哪個的利益了,哪個就背地裡不幹事兒,朕登基四年,手上握有大半兵權,卻不能挨個兒砍了他們的腦袋!回了後宮,朝堂上眼睛也依舊盯著,朕吃的、穿的、用的,哪樣兒不是經他們的手?連女人他們都恨不得給朕準備!父皇當初為了個寵妃廢皇后,害的朕與綾兒出世便險些被害。先昌帝為奪皇位囚兄於帝都,最終還不是被破開大門,自縊於這大殿之上?皇叔說說,這皇帝有何好當的?有何好當的!”

諸葛錦旭身子有些搖晃,一腳揣在面前的案几上,酒菜灑在大殿光華沉暗的青磚之上,他卻看也不看一眼,只望著諸葛端雲,見他眉目沉斂,一如當年,幾年來幾乎不曾變過。而自己當初為了躲避挨罰而上躥下跳,去求皇叔母求情的日子卻似乎再也回不來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