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方宮正和奶孃卻是互看一眼,奶孃說道:“回公主,此事可不成啊!這多少都是朝中有頭臉的人家送來的禮,沒放過年就給人家送回去,雖說是送給別家,但若是叫人知道了怕是心裡落了疙瘩。”奶孃邊勸邊看著安陽的臉色,瞧她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,這才又哄道,“公主這主意也是使得的。只這些物件若是明年再拿來往外送便也沒什麼,只今年不成,這年禮年禮的,不放過了年有些說不過去。所以說,這成婚頭一年哪,是最花銀子的。”
安陽倒是不迷信這些吉利不吉利的說法,她這會子腦袋轉得也快,看著奶孃問道:“那明年把今年收的禮送出去,奶孃就不忌諱了?要是叫人瞧出咱們拿舊物件送人,人家心裡不也一樣不高興?”
“這……”這話倒是把奶孃給問著了。
還是方宮正回道:“這些物件雖說有的明年就算舊物了,但古董花瓶、端墨香硯、鑲金湖筆、古書字畫和賞玩這些物件本就是年頭越久越好,稱不得舊。”
“宮正說的是。這些鎖在箱子裡或是擺在府裡,等明年用得著時拿出來擦擦便是。再說了,公主府裡賞出去的物件,哪個敢嫌舊?怕不得供起來?”奶孃忙幫腔道。
安陽卻說道:“就是這麼回事啊!奶孃都說了,公主府裡賞出去的物件,哪個敢嫌舊?”她把那張單子攤在奶孃面前,說道,“奶孃可以瞧瞧這單子上的人,密密麻麻的,弄本小冊子都足夠了!這裡面大部分的人我連名字都沒聽過,更別說見著臉了。他們往公主府裡送禮,看的不就是個名頭麼?搞不好咱們回什麼人家根本就不在意,只要是府上回過去的就能當寶了。況且我也不是說要把所有人的禮都這樣回,父皇母后的、宮裡娘娘的、大哥哥、二……”她頓了頓,才接著說道,“二姐姐的、還有武王府、相國府……總之這些親近之人的自然要另挑另選。伯府上給祖父祖母、公公婆母的還有季祖母、庶祖母和幾個尚未回來的叔父嬸子,這些人的禮要挑好了都不容易,還得把那些其他的都選了,那不得累死?”
她說了一大通,坐下來喘了口氣,想了一會兒說道:“那要不然這樣吧,軒哥哥的同事和同期這些人也另挑,其他的那些平日裡見都不見一回沒什麼來往的,就按著我的法子來吧。”
方宮正和奶孃聞言又互望了一眼,安陽見她二人面有難色,可是又不覺得自己的主意有錯,這便說道:“行了行了,今天先瞧瞧給父皇母后送什麼賀禮吧,趕明兒我回宮一趟問問母后,若是母后不準,就照著你們說的做吧。”大不了第一年多花些銀兩,第二年她一定不這麼幹了!
話雖這樣說,安陽卻是心裡沒底,但是出乎意料的,當次日回宮時元皇后聽了她的主意卻是笑了笑,說道:“難得你自個兒想出個主意來,倒也非全然不可。宮裡賞賜下去的物件除了貢品外都是將作監所打造的珍品,至於朝中臣子呈上的賀禮多半不再賞回朝中,而是用來賞給宮裡人。你在外建府,這頭一年確實銀子花得多了些,母后也知叫你樣樣都備齊全了有些難為你,你只管把宮裡頭的親眷和你婆家的禮用心備好了,別丟了臉面就成。其餘的母后教你個法子,朝中大臣也有些世交的,你把這些人送的禮分開來,可別把這家送的東西給那家送去了,結果兩家人坐在一處聊起來時給撞破了。如此可保無礙。”
安陽聽了眼兒都亮了起來,說道:“母后就是厲害!我還覺得我的主意已經夠好了呢!果然母后還是比我有招的!”
元皇后看了她一眼,輕斥著笑道:“你別整天給母后吃蜜罐子,老老實實地把事兒做好。待單子定下再拿來我瞧,有一處不好的,可別怪母后訓斥你!”
安陽不敢說其他的,忙點頭回了公主府。
往後的幾日可是忙得腳不沾地,她給父皇母后預備了燒製的鑲金插屏,上面梅竹裡繞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