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請和,但皇上心裡怕也是主戰的。畢竟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子,他定然捨不得叫公主遠嫁那蠻夷之地,終身回不得故國。”
“縱然我是被這和親之事逼到如今,但如何能走到今日這一步,你心裡當真不知?”諸葛綾雙目通紅,聲聲皆控訴一般。
雲風不答,面色有些淡然,握著摺扇的手卻是略微緊緊了。
諸葛綾又道:“我還是那句話。你心裡有我沒我,給個痛快話吧。若是從來就不曾有過我,我也就不必自作多情自尋煩惱了。那和親的事成與不成,與我而言便再無折磨,就算是去和親,我亦不會說個不字。”
“公主這是何苦。”雲風還是這句話,只是卻抬起眼來,說道,“那北戎之地……”
“這與你無關。”諸葛綾打斷他,直視他說道,“若你心裡有我,便去皇兄跟前請旨賜婚,那我的終身大事還與你有些關聯。若是心裡沒我,我嫁與誰或者嫁去何處,都與你無半點關係。”
雲風聞言垂下眼去,平日裡向來閒適的面色如今淡了大半,只是微微側首,不知心中所想。
諸葛綾也知自己這是在逼他,但也沒打算心軟,反而慢悠悠地又坐回椅子裡,說道:“我就陪著你坐著,你何時開了口何時就可以出這屋子了。”
“這可由不得公主。公主承諾了王妃只坐一盞茶的工夫,可還記得?”雲風涼涼地說了一句,閒適的感覺又回來了些。
“你!”諸葛綾被他氣得胸中悶痛,不由喘了幾口氣,怒極反笑道,“好!本公主不是雲將軍的對手!將軍贏了,可高興?”她緩緩站了起來,有些無力地往屋外走,只是經過雲風身旁時停下了步子,望著窗外雪融之景,淡淡說道,“我這是給皇嬸面子,不願給她惹麻煩。不過,你莫要以為我會這樣便罷手。我這就去城中茶墨軒裡把天字號的雅閣包上十日,那裡有我的貼身丫頭等著。我給你十日時間考慮,十日後,你若不來,我必去朝上親自向皇兄請嫁北戎!文武百官為證,便再也改不得!”
雲風眼中似有異色一閃,猛地抬起頭來。
諸葛綾卻不看他,只是極淡地說道:“我諸葛綾向來說到做到,絕不虛言。”
言罷,便開門走了出去。只留雲風一人坐在屋裡,望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。
茶墨軒在帝都雖是老字號茶樓,卻也算不上有名,因而平日裡高官顯貴來此的甚少,倒是商賈之流常來。十日前,天字號最好的雅間被一位長相俊俏的公子哥包了下來,自此,他日日來此坐著,每次只點上一壺茶,便在屋裡一坐就是一日,直到城門快要關時才肯離去。
這人不是旁人,正是諸葛綾。雖說是叫貼身丫頭等在這裡,然而她終究還是親自來了。
自從她包下此處雅閣,帝都城裡就沒再下過雪,上元前後的雪開始慢慢化了。窗外的景色從雪壓梅枝,到梅花粉紅的花瓣漸漸露出頭來,再到梅枝的骨節上淌下最後一滴雪水,諸葛綾一直坐在窗前望著,失神的時候小時候在北關的點點滴滴不由雲煙過處般在眼前掠過,她記得離開北關時,自己一身火紅的戰甲男兒般坐在馬上隨著兒郎們一同出征,也明白此時眼裡的紅只怕不比那日差上半分。
十日逝過,幕陽映紅了天邊殘雲,也映得窗前女子珠淚似血。
諸葛綾默默回了宮,只吩咐了一句:“替本公主準備朝服,明日上朝。”言罷,便再也不開口。
朝中自遞了請和的摺子,皇帝皆留中不發,朝臣們摸不著聖意,這日早朝前便商量了一番,皇帝一來到大殿之上,百官行過禮三呼萬歲後,幾個世家的老臣便齊齊跪在地上,當殿請和。以諸葛端云為首,武將皆齊聲請戰。本就是雙方勢不兩立,徐國公卻從旁輔助端王,叫齊、林兩家暗地裡狠使了幾記眼刀子。
徐國公假裝不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