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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部分

沒有討厭她……她還以為他一定會討厭她的,至少她已經做好了他可能不再理她的準備了。

安陽癟著嘴,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,只是想起柳子軒說過再哭眼睛就很難消腫的話,立時要去抹眼淚,裙袖揮到一半才發現面前的帕子仍未收回,便索性就著那帕子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鼻涕,然後又吸了吸鼻子,這才感覺好受一些了。

柳子軒卻是愣了愣,看著手中黏答答的帕子,不由啞然。

安陽見柳子軒不動,這才回過味來,不由臉上刷地紅透,搶似的把柳子軒手中的帕子握在手裡,只是拿到手上時,一眼瞥見上面一角竟還繡著個“軒”字,因著用銀線繡的,與帕子上的銀紋一個顏色,方才沒有注意罷了。

這是軒哥哥自個兒的帕子,不是隨便從哪兒拿來給她用的……

安陽只覺得臉上更燒,忙說道:“我我我我會給軒哥哥洗乾淨的!”

卻聽柳子軒彷彿失笑出聲,搖頭說道:“不敢勞煩公主,一方帕子罷了。”

話雖如此,安陽仍是覺得尷尬。卻在此時,禾兒從外頭回來,柳子軒問道:“霜膏可拿來了?”禾兒回道:“回駙馬爺,奴婢取來了,這就給公主敷上。”

柳子軒微微頷首,卻是說道:“我來吧,你打盆熱水來,服侍著公主淨淨臉。”

禾兒忙應了,待服侍安陽洗過臉,柳子軒便說道:“去那邊榻上躺著吧。”

安陽乖乖地到裡屋的一張軟榻上躺下,柳子軒坐到一旁的椅子裡,親自沾了藥膏,要給她擦時卻見她瞪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著他,那眼裡很有一番受寵若驚。柳子軒垂眸一笑,溫聲道:“公主,可否先闔眸片刻?”

安陽忙閉上了眼,四周陷入黑暗,聽力就越發好了起來,她能聽到身邊衣袍摩擦的聲音,也能聞到淺淺的雅檀香,更能感覺到一個人的溫度離她越來越近。心跳像是失了序,撲通撲通地,漸漸蓋過所有的聲音。直到眼皮子上溼涼清爽的感覺襲來,她這才回過神來。只是那藥膏之上的溫熱仍叫她緊張。或許,並非只是緊張,只是究竟是種什麼感覺安陽也難說得清,總覺得甜蜜裡含著苦澀,期盼裡包裹著小心,想笑,卻又想哭。這滋味,叫人難受卻又想著多體會一刻。

屋子裡燃著寧神香,下午的陽光略略透過窗稜打在男子身上,他唇角含笑,眉卻微微鎖著,那般地輕,似是在思索什麼,眼中更是難見的深思,只是那深思之處卻有一抹流華,那流華婉轉處瞥見女子唇間似有牙痕,略微腫漲,不由沾著藥膏的指尖轉到唇間,細細塗抹。

安陽愣了愣,唇上有些疼的地方傳來微涼的感覺,心裡確實更加百味難言。他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許只是為了責任罷了,但是,終有一日,她定會叫他真心待她。

安陽下著決心,卻聽柳子軒溫聲說道:“藥膏雖塗了,仍需靜候片刻。公主可歇息一會兒,待晚膳時想必便能好上許多了。”

安陽閉著眼點點頭,本以為定然睡不著,然而她終究低估了這一天的折騰,屋中寧神香燃著,身旁的淡雅氣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心安,安陽閉著眼,也不知過了多久,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
果然如柳子軒所言,這藥膏對消腫確有奇效,晚膳前起來時已經消了大半,晚上睡前又塗過一遍,第二日早晨起來時,已經很難看得出來了。

早上用過早膳,柳子軒便回了太常寺任職,安陽見他走了,便對奶孃說道:“備些參芝燕窩,再讓廚子做幾樣拿手的點心,咱們一會兒去伯府上請安。”

奶孃原以為她昨日在伯府裡受了委屈,日後定然會少去,沒想到她今兒一早便要去請安,不由有些愣神,待安陽催促一聲,這才忙下去置辦東西去了。

待東西都準備妥當了,安陽仍是免了公主儀仗,連宮正都沒叫跟著,坐了昨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