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”她一把拽住羅鄴的衣袖,“我不相信你會讓剎就這樣死去。”
“哈,”羅鄴笑出聲來,“你以為你瞭解我嗎?”
林宛瑜聽出了那笑聲中的悲涼情緒,她堅定的說道:“我是不瞭解你,但我知道你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就自己的朋友。難道救援隊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搜尋臭水溝嗎?”
羅鄴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。“我的確是想盡了任何辦法,可我又能真正做什麼呢?我當時僅僅是個孩子,我被扶進救護直升機裡,不讓醫生給我治療,我威脅機組成員,但根本沒有用處。我的父母冷酷無情,對於他們來說,一個活下來的孩子已經是成果豐碩了,他們根本不去在乎臭水溝裡的人。”
林宛瑜的眼眶中全是淚水。“他們真是該死!”
“沒錯,”羅鄴點了點頭,“他們確實該死。他們偽裝成夫婦的模樣,用極低的價格將我從孤兒院買走,但他們從來沒有給予過我溫暖。所謂的父親,就是教我如何格鬥殺人的師父,所謂的母親就是教我如何變的聰明狡猾的老師。我得承認,他們教的不錯。我殺人如麻,心似鋼鐵,聽人哀求和慘叫時從來不留淚,我能看清一切陷阱和陰謀,更會設定一切陷阱和陰謀,如果不是他們,我就不可能是今天的我。如果說我憎恨他們,那其實就是在自己憎恨自己,因為我就是他們的結合體,他們所有的精華都毫不保留的在我身上體現。如果沒有他們,還會有別的偽裝成夫婦的人來領養我,訓練我。所以我現在並不恨他們,他們只是龐大公司裡的小小棋子而已。而且,他們虧欠我的,早已經還清了。”
“你……殺了他們?”林宛瑜屏住了呼吸。
羅鄴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一臉平靜的說:“從貧民窟出來兩年後,我終於可以正式執行任務了。但我必須透過公司的最終考核,我將獨自面對父母同時的夾擊,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打敗他們,讓他們承認我可以勝任任務。可讓所有人能沒料到的是,我在擊敗他們的同時痛下殺手,母親當場死亡,父親被我割斷了喉管,最後經過了緊急搶救,才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,但只能靠喉部發聲器來說話了。我犯下了大忌,按理說應該被處死,但我的價值對於培訓我的公司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,一萬個像我這樣的孩子才存活下我一個,他們根本就不捨得處罰我。
我被關在十平米不足的黑暗禁閉室裡整整一個月,看不見陽光,沒有人交談,每天只有按時的三頓營養大餐。我當時以為我完了,腦子裡想的都是和剎訣別的場景,可一個月之後,他們開啟了禁閉室的門,放我出去。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親,聽說他已經退休了,而我得到了一個令自己都為之振奮的新代號:夜羅剎。”
“夜羅…剎。”林宛瑜喃喃的重複道。
“沒錯,神話中的死刑執行者。”羅鄴自我嘲笑般的哼了一聲,“從我一個人殺掉軍閥之後,我的膽略和行為就給公司的高層組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”
林宛瑜痛苦的眨了眨眼睛。“這麼說,剎真的已經死了?”
羅鄴張了張嘴,卻沒有立刻發出聲音。他望著林宛瑜,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。“如果這樣說能讓你感到輕鬆一些的話,那麼我可以告訴你,他沒有孤獨的死在臭水溝裡,沒有死於傷口潰爛或者營養不良。兩年後,當我以夜羅剎之名正式執行任務時,我差點失敗喪生,關鍵時候,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幫助了我,讓我成功擊殺了目標。”
“剎?是剎嗎?也就是說他還活著……至少在當時?”林宛瑜激動的幾乎要驚叫起來。她跟剎並不真的認識,但卻無比牽掛他的命運。
羅鄴眼中浮現出回憶的淡淡傷痛,“他就站在黑暗中,個子比兩年前要高了不少,當然我也一樣。我們都長大了一些,我楞在原地,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。我靠近他,他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