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世界很美,一串串五顏六色的水牽牛靜靜地開著,大大小小的花朵發出漂亮的魔法熒光,如漫天星斗般,照亮水底世界。
紅的、黃的、淡綠、淺紫、花斑,形形色色的小魚友好地圍著福雷·西恩呢喃,彷佛這是它們對遠方來客的一種歡迎方式。
關閉光之法袍的防禦功能,踏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,福雷·西恩緩緩前行。
眼前的景色有一陣令人寧靜的美,剛剛經歷了一次生死逃亡的他,此時感覺到有些疲憊,上下眼皮開始打架。
內心的直覺告訴他,還有危險隱藏在花叢裡,但眼前傳來的景色,卻如催眠曲般令他想入睡,四肢傳來的感覺越來越澀,眼皮慢慢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,手中寒霜劍卻如同有了靈魂般緩緩抬起,一點一點靠近他的咽喉。
寒霜反噬,此劍出鞘必須飲血,否則劍的主人將受其反噬。
福雷·西恩知道問題出在哪裡,他與水鬼搏鬥了一整天,卻沒傷到它分毫。沒有品嚐到鮮血滋味的寒霜劍,趁著他疲憊的時候,悄悄侵蝕了他的知覺。
魔劍想要飲血。
圍著福雷·西恩盤旋的小彩魚見勢不好,呼啦啦向遠方逃去,五顏六色的魔法之花都像活了般,張大了花碗,時刻準備與寒霜劍分享熱血的美味。
此時,福雷·西恩的精神力與寒霜劍的魔力正劇烈交戰著,無暇顧及周圍妖異的景色變化。
預言師的精神力,怎敵得住這眾神之戰時代留下的神器?
眼看劍刃離福雷·西恩的脖子越來越近,所有的水牽牛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,大大小小的花碗晃動著,焦急地等待著,等待熱血迸發時刻的來臨。
“噗!”
一條滑滑的水蟒飛來,正打在寒霜劍上。鋒利的劍刃,一下子將水蟒切成了兩段,數滴血順著劍刃一閃而沒。
水底的牽牛花呼地暴脹開來,將水蟒掙扎的軀體拖入花叢,熒光如海浪般洶湧澎湃,頃刻,波停、水止,水蟒潔白的骨骼碎石頭般散落在花叢下。
福雷·西恩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,不能動、不能想。當牽牛花全部恢復沉靜的時候,他身體又恢復了知覺,喉嚨處傳來一陣冰涼,垂下目光,一杆閃著幽藍的鋼叉,緊緊地頂在他脖子上。
塞琳娜,是你!
福雷·西恩心頭湧上一陣狂喜,旋即被失望所取代。眼前拿著鋼叉的手和塞琳娜的手一樣瑩潤,連眉眼間也有數分相像。
來者是條陌生的人魚,個頭比塞琳娜略高,淺粉色的尾巴,淡藍色衣衫,脖子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小海星項鍊,背上斜揹著一支粉色的長笛,叱責的聲音裡,帶著少女特有的嬌羞與刁蠻。
“看什麼看,信不信我一叉扎死你!”
剛才遇難危急之際,少女以一條水蟒相救,解去了福雷·西恩的刎頸之災,眼下雖然鋼叉在喉,福雷·西恩卻說什麼也不相信,少女真的如她自己所說那樣兇殘,捨得一叉子扎死自己。
想到這裡,金色妖瞳更加肆無忌憚,慢慢抬高到少女臉上,將其與當年的塞琳娜比較起來。
見眼前這個男人的目光瞬間從狂喜變為憂傷,又瞬間從憂傷變成迷茫,再逐漸變為挑剔,沿著自己的衣服一點點浮上來,彷佛有一雙手穿過了自己的齊胸捲髮撫摸著。人魚少女的心頭猛然如揣了小鹿一般,突突跳個不停。
晶瑩的玉面一下羞成粉色,藍色的大眼睛含嗔帶怒。
不過她臉上裝得雖然兇,嘴上的問話卻一下子軟了下來,低低的問道:“你是誰?為什麼到河神府邸?為什麼要在這裡自殺?難道你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?”
自殺?
福雷·西恩微微一愣,他肩負血海深仇,為了報仇投靠敵方陣營,在南嘉摩屢缽,恐怕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