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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寶見狀,實不忍心,上前一步道:“屠大哥,你把藥瓶還給她,好不好?”
“還給她!”屠三手不解。“寶姑娘,她可是想害你叼!”
“可她沒害成啊!”阿寶坦言道:“我從不明白殺人究竟有何好處!義父從沒教過我半點仇恨,他雖終日以酒消愁,可也曾告訴我,仇恨不過是瞬間的事。殺了人又如何?殺了人就能快活嗎?想我過去住在山上多好,雖少接觸人,可也整日快活得很。如今下山來,盡是瞧見這人想殺那人,殺了後便有好處嗎?現下你殺了她,可將來呢?是不是又有人來殺你呢?兄長想殺我;可我瞧他設一日是快樂的。這位姑娘想殺我,我想她也沒一日是快樂的;既是如此,殺人又有什麼好處?只圖個不快樂嗎?”嘆了嘆,再道:“當年,萬貴妃想殺我爹是因妒成恨,我爹爹想殺我卻又是因懼成恨。倘若沒有萬貴妃的妒,沒有爹爹的懼,今兒個又何以造成盛家百餘人命盡亡:依我之見,咱們只要對得住自個兒的真心,整日快快活活倒也不必強求什麼。恨也好,仇也好,大夥兒坐下來攤開談豈不更好?”雖己知自個兒的公主身份,但坦率純真的性於是不變的。
也許終其一生,她的性子便是如此,見不得人家砍來砍去,也不喜人家恨來根去的。公主也好,平民也罷,心軟也成,婦人之仁也罷,她阿寶就是阿寶,這性子是水不改的。
屠三手聞言,揚眉一笑——
“想來楊兄將來福氣不小,能娶得寶姑娘為妻。”瞧那毒蜘蛛嘴唇又白又紫,當下讓她服了解藥。
“多謝屠兄誇獎。”一面目普通,嘴角有顆長毛痔的男子從拱門外進來。
眾人一驚,怎地此人能無聲息地躲在外頭偷聽?
那男子微微一笑,朝阿寶說道:“小寶兒,長相已變,那聲音可不曾變過。怎麼?不過是一夜時間,便忘了我這未婚夫麼?”
阿寶驚喜交集地瞧著他——
“你——你”
那男子一笑,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拿下,露出俊美瀟灑的容貌。
阿寶大叫一聲,亂沒公主形象的,直接衝進他懷裡,又是抱他又是樓他的,還自動湊上唇,努力地開始“啃”他!楊明呆了呆,自動送上門的羊肉沒道理不吃的,雖是“啃”得他舊傷未復,新傷又起,一時之間他倒也忘了要教她如何接吻。
倘若洞房花燭夜有這般自動自發就好了……
一思及此,那思緒不禁飄向那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……
七日前,皇宮裡忽地無故頒下聖旨,言十八年前孝宗在位期間,曾以為大內高手盛武文勾結韃子,判滿門立斬之罪,如今查出原是冤案一樁,特此平反,重修盛家一門之墓,並宣凡盛氏人氏,均穿喪服三日,以代盛家於嗣服喪。
這可讓京城的老一輩人皆相顧愕然!沒料到盛家當年冤情竟於今日平反,更沒想到當今十八、九歲的皇上會頒下聖旨,對盛家人有所補償……這皇上究竟是英明或是昏君一個?
當夜,京城一陣大雨,洗盡三月燥熱。有人說,定是盛家冤情平反,盛家亡魂以此陣大雨聊表感恩……是真是假,姑且不論,總之盛家冤情已雪,盛家兄弟也了一樁心願,算是無愧盛家上百亡魂。
這一日,楊府是鑼鼓喧天,熱鬧不斷——
來往的賓客更是絡繹不絕,不僅是因楊府—口氣辦了三對婚宴,熱鬧非凡,部份原因也是因那屠三手一手做出的喜筵讓大夥兒垂涎三尺。
至於那三對新人——
楊明和阿寶是不用說。另一對是仇似海與楊月。
話說那日老太爺逼小漁兒與仇似海成親,這小漁兒精明的頭腦一轉,乾脆使計讓仇似海與楊月成婚,屆時她小漁兒還須同那仇似海婚配嗎?
趁著阿寶之事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