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漆七……醫院……你……車,車。”
不知為何,貝小清在看到方肆的一瞬間,眼淚毫無預兆的從貝小清的眼眶裡傾灑而出,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,不住的掉落下來。
方肆一言不發的用衣袖擦了擦貝小清臉上的淚水,而後拿著車鑰匙及門後掛著的外套就拉著貝小清出了門。
“漆七在醫院?”方肆邊開著車,邊問道。
貝小清因為哭得太厲害,不住的抽噎,連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清楚,只好連連點頭。
060 漆七的父母
方肆見貝小清這幅模樣,知道問不出什麼,便也不再問了。
到了醫院,車剛停穩,貝小清就飛快的跑進醫院,最後在住院部一樓的走廊上看見了正蹲在牆角的漆七。
漆七將頭深深的埋在大腿之上,似是因為營養不良而略微偏黃的髮絲輕輕的搭在她瘦弱的雙肩上,微微顫抖著。
貝小清從未見過這樣的漆七,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,那麼的絕望。貝小清走近漆七,在她旁邊蹲了下來,喚道:“漆七。”
“嗯。”漆七輕輕的應了一聲,隨即低著頭,用衣袖隨便在臉上擦了擦,才抬起頭對貝小清綻放出了一個笑顏,“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”
雖然漆七在笑,可是貝小清卻覺得這抹笑容比哭更讓貝小清心疼。
貝小清輕輕的抱住漆七,漆七很瘦,瘦到身體上的每一處骨頭都能隔著衣服清晰可見,“漆七,告訴我,發生什麼了?”
漆七將頭埋在貝小清的肩上,又低聲哭了起來。
在漆七斷斷續續的話語中,貝小清才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漆七的父母均是農民,為了供漆七讀大學,他們幾乎是花光了家裡的大半積蓄。雖然漆七從不找他們要錢,並還時不時的將做兼職的錢寄給他們,但是他們不想漆七那麼辛苦。
於是他們沒日沒夜的在地裡幹活,為的就是能多賺一點錢,那麼漆七就不用一邊上學還要一邊做兼職那麼辛苦。
可是長久不休息的體力勞動終究是累垮了漆七的父母。兩個星期前,漆七的父親在耕地的時候,一不小心弄斷了腿,漆七的母親為了不影響漆七讀書,便一直瞞著漆七。
看病是需要花錢的,漆七的父母想著應該也沒什麼大事,為了節約錢,並沒有去醫院治療,就是在家裡每天抹點藥酒。可是隨著時間的越長,漆七父親腿部的疼痛感也是越加強烈。
直到今日白天,漆七父親的病情加重,忽然在家裡暈厥。這時漆七的母親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,就趕緊將漆七的父親送到他們家縣城裡的醫院。縣城裡的醫生說漆七父親的並太嚴重,需要進行開刀手術,必須送到大醫院,他們醫院器材不齊全,做不了這種手術。
漆七的母親這才給漆七打了電話。漆七知道的時候,她的父親已經轉入h市的人民醫院,但是因為金錢不夠,所以一直遲遲沒有開始手術。
眼看她父親的病情越來越重,可是卻只能住在普通病房輸著吊瓶,她卻無能為力。
她的父母就是她努力讀書的動力,她不敢想象,若是父親不在了,她該如何繼續下去。腦海裡滿是和父親的回憶。
漆七第一次感到金錢對於她的重要性,她也第一次感到了徹底的絕望與精神的崩潰。
“需要多少錢?”貝小清問。
“三萬。”
“你先彆著急,我幫你想辦法。”
聞言的漆七驚喜的望著貝小清,“真的嗎?”
“嗯,真的。你先進病房陪陪叔叔阿姨,他們知道你傷心肯定也會不好受的。”
“好。小清,謝謝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