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明白我剛才在說些什麼嗎?”冷落小心地試探道。
男孩搖頭。
冷落偷偷地鬆了口氣,暗自嘀咕著,“不明白就好,不明白就好。”都被她操了三四遍了,聽的人竟會不明白,如果這話是向著她自己,她準抓狂,上去咬人。
對了,她最開始是問什麼來著?被他一攪和,都忘了。可下一秒,當她瞥見他的臉,又想起來了,因為他長了一張死人臉。
“我已經死了,對不對嗎?”
“不。”
不?不對?那就是……
她沒死!
冷落吃驚地摸摸自己的身體,感到臂膀疼得厲害,胸口雖然悶悶的,但是有感覺、會痛……這表示她真的活著!她竟然沒死!
遲鈍!有夠遲鈍!醒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。
她的心頭突地有種奇怪的感覺,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。以為自己會誘殺式襲擊中招加上墜下絕崖墮地然後死去,結果自己竟是怎麼也死不了的小強。
冷落的唇角浮起了一絲自嘲般的苦笑,她活著究竟是福大?還是福薄?為什麼所有的事情總是不能如她所願?這很悲哀,以前是,現在是,以後或許還是。
“是你救我的嗎?這是哪兒?你父母呢?就你一個人?”
“是。”靜默三秒,“山。”再靜默三秒,“沒。”又靜默三秒,“對。”
冷落登時目瞪口呆,嘴巴大張,半晌說不出話來,下巴差點因此脫臼,沉鬱的心瞬間舒緩,不禁莞爾一笑,“你幹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,扮酷嗎?”
“累。”男孩面無表情地回答。
“……”冷落滿眼驚愕,無語,有生以來第一次徹底的無語。累?這世間竟會有人覺得說話累?古今中外他絕對是第一人,而自己卻恰恰是個話多得不能再多的人。
突然她開始撫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,如果她和他生活在一起,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?有意思!有意思!
笑到沒力,冷落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,迎上男孩一本正經又嚴肅的黑眸,她極力忍住再次大笑的衝動,表情扭曲的開口:“有趣!有趣!你這人還真是有趣!對了,還不知道你叫什麼?”
“靈,”三秒後,“亦,”又三秒,“軒。”
冷落和他漠然對視了近十秒,確定他的名字只有三個字而沒有第四個字後,眼珠子一轉說道:“靈亦軒?不錯不錯,以後姐姐就叫你小軒好了。”瞧,這招叫霸王硬上弓,輕而易舉收了個悶悶的弟弟。
靈亦軒深潭似的澄澈潔靜的眼眸裡蕩起了一波漣漪,直定定的瞧著她一臉得意的笑樣兒,一言不發。他揀了一個大麻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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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靈亦軒那張幼嫩淡漠的臉,冷落快樂的表情底下掠過一絲晦暗,她驀地掀開覆在身上的被子,翻身下床,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讓她身子微晃,她連忙伸手扶住桌角,穩住身子。而站在一旁的靈亦軒只是靜靜地看著,一點也沒有要扶她的意思。
待天旋地轉的暈眩感漸漸消退,冷落長吁了一口氣,打著赤腳往門扉走去。
這……這究竟是哪兒?
她頓時傻眼了,輕倚著門欄,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。
大片大片青翠的竹葉,大片大片蔥鬱的竹林,滿眼盡是看不完的綠,綠得清新而秀逸,綠得明媚而鮮活,天邊彷彿也染上了一層水晶般透明的金綠色,蘊著一種攝人心魂的魅力。
冷落邁出竹屋,踱步其中,陽光透過竹林斜斜灑落,光影映照在肌膚上,似有似無的暖意。
突然,一陣清風拂過,竹林由靜轉動,滿是層層疊疊的竹浪,青翠的竹葉漫天飛舞,蕩著淡淡飄香。冷落緩緩閉上眼,微微張開雙臂,輕輕的吸著竹林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