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奶娃赤著的雙足,一路小跑過來,踩在了地面的石子。
地上有幾塊生鏽的鐵塊,磨破了小寶足底的面板,溢位了鮮紅的血液。
他卻不知疼痛,張開手哭著撲入了楚月的懷裡。
抽泣到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孃親,寶寶擔心爹爹,爹爹會不會有危險?”
“寶寶才找到爹爹,不能把爹爹弄丟了。
”
“孃親,嗚……”
楚月蹲下身子把小寶抱起,從神農空間拿出軟布擦拭掉小寶足底的鮮血,將卡在傷口的石頭取出。
最後再撒上藥粉,用軟布包紮好後,楚月抬起手擦了擦小寶的淚痕。
小寶卻是哭的更兇了,“孃親,這是你碰過腳腳的手,髒髒。
”
楚月的手僵了會兒,捏了捏小寶的臉,“你爹不會有危險,倒是你,以後不能讓自己受傷了,否則孃親會難過的,你想看到孃親難過嗎?”
小寶像撥浪鼓般迅速搖頭。
“寶寶不想看到孃親難過。
”
小娃娃眼睛紅紅的,奶聲奶氣的話,充滿了童趣和天真。
一雙瑩潤白皙的小腳腳,萌化了楚月的心。
或許,她也是個喜歡小孩的人。
楚月將小寶抱了起來,朝內走去。
“寶寶想跟孃親一起睡。
”
“好。
”
“好耶。
”小寶歪著頭望向楚月,“孃親,寶寶會永遠保護你,會成為讓孃親驕傲的孩子。
”
小寶揮動著雙手時,袖衫堆下,露出了幾截紅痕。
楚月將他的手抓住,問:“誰弄的?”
小寶耷拉著腦殼:“那蓬萊蘇家的蘇宇說帝尊不是好人,曾入過邪道,受到過武道巔和九洲神宮的嗤笑,是天下正道的大敵……我跟他吵了起來,打架了。
”
“孃親對不起。
”
“寶寶以後不這樣了,只是寶寶聽到他說帝尊爹爹,心裡很憤怒。
”
小寶撇著嘴說。
楚月把小寶放在床榻,傾身向前,雙手放在小寶的肩膀之上,“小寶,你要記住孃親的話,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在斥責你的父親,你也不能斥責他。
”
“你是他的兒子,你該以此為榮,也該以此為傲,天下大道,正邪之分,從無定數。
但你心中該有一杆秤,衡量的明明白白,何為正,何為邪。
”
“縱是他們口中的邪道,又如何?他永遠會以父親的身份保護你,至死都會念著你。
”
小寶聽得半懵半懂,漂亮妖異的眼眸,純真的紫色,如寶石般璀璨生輝。
他怔愣了許久,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“嗯!寶寶謹遵孃親的教誨。
”
楚月欣慰地望著小孩,將他抱在懷裡,窩進了錦被之中。
她輕闔上雙眸,卻毫無睡意。
心底裡,漾起了絲絲縷縷的漣漪。
如滿湖的粼粼瀲灩,在月下盪開。
夜墨寒。
活著回來。
……
次日。
長安城沸沸騰騰,熱鬧非凡。
一道身影獨坐轎輦,懸於半空,斜臥在那晨光拂曉的蒼穹之下,俯瞰著長安城。
轎輦旁側。
神玄學院的五長老俯首稱臣,點頭哈腰。
“這長安,許久不曾來了,倒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噁心呢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