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蕭離挺立直身,昂首挺胸的站在墓碑前,垂下的左手傷口還在往外流出鮮紅的血液。
她抬起右手,輕貼左胸膛,行軍人之禮。
後方的楚月、軒轅修、神武皇帝、九公主等全部的人,一同行軍人禮、
“小月姐姐,我們走吧。
”
蕭離紅腫著眼睛,堅強地走向了楚月。
秦錦年一襲青色薄衫,欲言又止,終究是默然。
楚月垂眸看著蕭離流血的手,沒有拿出丹藥的打算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蕭離想用傷口撕裂地痛,來緩解自己對蕭家大哥的思念。
“蕭將軍怎麼樣了。
”
九公主軒轅雨看向蕭染,問道。
楚月眸光微凝。
按理來說,蕭天佑將軍應該來送長子最後一程。
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,對於他來說,莫過於極端的痛苦之事。
“父親不願來。
”
蕭染滿目痛楚:“好端端的大哥說沒就沒了,父親他說,他不敢來,他不敢看,他只要不來送大哥,他就可以當大哥只是出了個遠門,人生還有期盼,說不定很快就能回來了。
”
“他不來也好。
”
蕭離道:“他已失了一臂,又情緒不穩,若是落下了病疾,就不好了。
”
楚月緘默著,抬起手拍了拍蕭離的肩膀。
與親人生離死別之際,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唯有漫長的時間,才能縫補觸目驚心的傷口。
但不論過去多少年,傷痕始終都在,一觸便疼。
忽而,先祖軒轅修走至了墓碑的前側。
眾人的目光,都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軒轅修兩手抱拳,深鞠一躬。
“永垂不朽的戰士,神武永遠銘記你的功勳,記住你為國赴死的決然。
”
軒轅修頷首低頭,熱淚盈眶,面對神武國損失的戰士,他痛心疾首,嗓音低沉又沙啞,隱忍著難以遏制地沉痛。
神武皇帝跟在軒轅修的背後,一同鞠躬。
他們身為一國之主,這是他們的惋惜與痛心。
蕭染閃著淚光的眼眸含著笑,看向了軒轅修兩位皇者。
若大哥泉下有知,定能含笑九泉,瞑目於九幽。
“諸位,災後重建交給我等,你們儘快回北境吧。
”
蕭染說道。
此後,眾人再朝蕭白之墓行禮,方才踏上北境的征程。
破布也消耗掉了最後一絲氣力,與軒轅修各回本體狀態,來到了楚月的神農空間。
楚月牽著夜墨寒的手,足踏朱雀之脊,與諸多的獸靈飛鳥,朝北境城的方向掠去。
“抱枕。
”
楚月露齒一笑,凝視著男子的眼眸:“謝謝你。
”
夜墨寒曲起長指,輕敲楚月額頭,正視她,一字一字,認真道:“本應如此,何來的謝?確實,你不辭而別,我害怕過,崩潰過,難受過,也憤然過,但我唯獨不能指責你,因為如你所說,這城前死去的戰士,每一個人都有家人。
而且縱有再多的情緒,在你出現的那一刻,都已煙消雲散,因為世間萬般情緒,萬般事,萬般人,都不如你來得重要。
”
“縱然要謝,也是我謝你。
”
夜墨寒聲音微啞,藏盡繾綣情:“是我該謝你願意站在不容於世被千夫所指的邪君面前,而我應該感到榮幸,因為我站在一個受盡世人敬仰崇拜的武將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