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定侯神清氣爽,紅光滿面。
如金榜題名的狀元樓,走向馬車之際,還對周圍的武者禮貌性點了點頭。
戰臺旁側的葉薰兒癱倒在慕笙的懷裡,原還緊張的握緊了雙手。
畢竟,自從葉楚月出現後,北洲慕府,就已經不是她記憶裡的家了。
她害怕外祖父這些人,會一如既往的胳膊肘往外拐。
害怕親人的眼裡,只有葉楚月這個外人。
還好。
外祖父終於良心發現,知道了該對誰好,不再做那鬼迷心竅的荒唐之事來。
葉薰兒的杏眸之中,蓄滿了熱淚。
她靠在慕笙懷裡,小手輕抓著慕笙的衣襟,低下眉目,喜極而泣:“孃親,外公可以為我雪恥了。
”
慕笙的心情卻是百般複雜。
不知為何,她看向了葉楚月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葉楚月才是慕府真正的子孫。
她驚懼,害怕,惶恐,憎恨。
為什麼啊。
慕傾凰被打碎神魂的時候,明明是懷有身孕的。
她為什麼還能在那種情況下,保護住腹裡的孩子。
不管其他人如何折磨慕傾凰,甚至他們所有人都以為,這孩子即將沒了,後來才知,慕傾凰竟拼死生下了她。
後來,慕傾凰被她敲碎了骸骨,死於黎明未至的夜裡。
她想弄死涉世未深的葉楚月,比掐死一隻螞蟻還簡單。
只是她心懷惡意,享受著摧殘慕傾凰之女的樂趣。
但她沒想到,短短五年的時間,葉楚月的成長速度,竟如此可怕!
慕笙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發紅的眼,期待又忐忑地望向了慕府的馬車。
永定侯正在馬車前座椅:“老伯公,託著薰兒的這層關係在,兩個孩子雖還未辦婚事,你我之間,左右還算是一家人,對於老伯公方才的話,實在是感人肺腑,小侯頗為動容,也無比贊同話中之意!”
馬車前側的簾子,被修長年輕的手給掀開。
慕臨風一襲紅袍,一手掀簾,一手搖扇,似是放誕的紈絝敗家子,比狐狸還要妖孽的桃花眸,上下打量了一番永定侯。
慕四公子打量的眼神,如同在看那青樓裡的淸倌兒,看得永定侯渾身很不自在,竟感到背脊生涼,頭皮發麻。
隨即,又走出一位白衣勝雪的男人,面如冠玉,洵洵儒雅,多半像個讀書人,只是骨子裡有祖傳的軍人氣勢。
兩位慕府的公子,左右而立,彎下腰來。
他們一同掀起兩側的簾子,等馬車內重中之重的老人走下來。
成千上萬道熱切的目光交匯於此。
片刻,一道身影,被兄弟倆人攙扶著走下了馬車。
身穿軍裝頭髮花白的老人,面目威嚴似馳騁沙場殺敵的時刻。
登時,一片譁然聲,如那驚濤拍岸,風起雲卷。
只見老人的軍裝胸前,掛滿了徽印和勳章。
滿滿當當的,給人一場視覺盛宴,
那都是慕府祖傳和他畢生征戰得來的功勳和榮光。
世人皆知北洲慕府,作戰高調,為人低調。
想要看老伯公這般出現,比登天還難!
但這一次,老伯公自封刀後,再穿軍裝,再佩榮光,去的不是戰場,護的是自家子孫!
一時間,眾人紛紛羨慕地看向了葉薰兒。
葉薰兒雖有淚痕,卻是極其享受這般的注視。
仿若是高貴的天選之女,得萬千寵愛於一身!
老伯公雙足停在馬車的前方。
看到他滿身的榮光功勳,夜墨寒、沐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