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伯公枯老的手捧著酒杯,望著自己的幾個孩子,尤其是遺失在外的慕傾凰和慕傾鳳,再看向了楚月,心中堆滿了千種情緒。
最後萬般言語湧上咽喉,都化在了酒裡。
“小月。
”
懷傾大師敬向楚月:“這一杯酒,外祖母該敬向你,若無你的出現,慕府此生都難見闔家團圓之日。
”
“慕府是有福之家,一切在天,不在於我。
”
楚月執酒:“該是我身為晚輩敬諸位長輩的。
”
“寶寶也要喝酒酒。
”
小寶奶聲奶氣地說,雙手捧著一個空酒杯。
楚月笑著給他添上了新酒,眾人也都大笑出聲。
夜墨寒則驚奇的發現,小寶的小奶音,隱隱有所蛻變,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有一丟丟趨向於少年音了。
可見這一路走來,小寶也在跟著一同成長。
日子過得很快,孩子轉眼就會長大。
夜墨寒望著慕府的溫馨氛圍,也跟著高興,同時也記下了慕府之事。
如今看來,慕傾凰兩姐妹的苦難,必然是有人暗中作梗!
楚月放下酒杯,面上始終笑靨如花,淡然如初,袖衫內的雙手卻緊緊地攥成了拳頭,心底深處驟湧出比惡鬼還要可怖的狠戾。
打碎母親神魂之人,掉包小姨的始作俑者,不論是兩撥人,還是同一撥人所為,她都要以北洲為基石,將這群該死的畜生給找出來,將母親小姨所受之委屈千百倍的還回去!
日子還長,她一個一個來殺!
楚月眼底深處,綻放出血腥的妖冶之光。
但她始終不讓家人看出自己的情緒。
陡然間,男子溫熱的大掌,裹緊了她的拳。
他什麼話都沒有說,就這麼握著。
楚月抬眸看向身畔的男人,夜墨寒的另一隻手則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,敬嚮慕府的諸位長輩。
明明不愛喝酒,還喜歡逞能。
楚月嫌棄地撇了撇嘴,眼裡卻是掩蓋不住的愛意,但心頭的戾氣也隨之消散了些。
這一夜,慕府燈火通明,一眾親人把酒言歡。
“爹,以後你跟著我,保你吃香喝辣的,在這北洲橫著走,誰敢不服,你報我沐鳳鳴的名字,我打得他服。
”
沐鳳鳴醉醺醺地勾著慕山河的肩膀,提酒就喝。
慕山河由衷的笑出了聲。
慕傾凰提著一壺酒,輕擁住楚月,“小楚,孃親終於可以抱你了。
”
她曾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遊蕩,支離破碎的神魂湊不齊完整的她,丟失的記憶與時間一同流逝。
但不管過去多少年,神魂碎裂成多少片,或許有的在冰棺,有的在地底,有的被烈火焚燒為灰燼,有的被關押在不知之處,她都永遠不會忘記,她要走向光明,擁抱她的女兒。
就如同她明明丟失了很多記憶,但看見老伯公、懷傾大師,來到慕府,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親切那樣。
楚月被母親擁入懷中,眸光微閃,睫翼輕動,抿緊了殷紅的唇,腦子跟著有些不清醒,以為在夢中,不僅想起了很奇怪的事。
母親鬆開她的手,把她丟在月臺。
母親跪在她的面前,乞求惡鬼不要進家門。
仔細一想,這原來都是上輩子的事了。
楚月笑了笑,抬起雙手,緊緊擁抱這慕傾凰。
“娘,我很想你,想了很久,很久。
”
她低低地說,如同風的低吟。
“你看,這是什麼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