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獨孤蘭、三十六煞弟子這樣的人,被折磨到死也不願流一滴象徵懦弱的淚。
就怕這世間難言的溫暖最戳人心。
原都以為恨極了葉楚月。
不曾想,只輕言細語的一句話,就讓他們怨不起來。
楚月邁步走向了他們。
“咻——”
獨孤蘭的劍抵在了她的咽喉,雙瞳血紅的看著她,“葉楚月,不要可憐我,我們。
”
楚月面上波瀾不起,輕抬起了手朝他們抱拳:“如果諸位願意的話,帝軍司可設立一部,諸位單獨成為軍隊,享受著同等的資源。
”
“你不怕,我殺了你?”獨孤蘭說。
“你不會。
”
“何以篤定?”
“因為你是晏師姐的人。
”
不論獨孤蘭對於晏紅鳶是哪方面的情感,都超出了凡俗太多。
而提及晏紅鳶後,獨孤蘭的淚水更如決堤的潮水。
楚月繼而道:“你以為,晏師姐放棄了你,放棄了三十六煞嗎,並沒有。
她是李蓮城看中的人,就算她拒絕,李蓮城也絕不會放過她,而她身為諸位的首領,若她離開了當日的神玄,神玄那些不作為的高層又豈會輕易放過諸位?而李蓮城他這樣心思陰沉的人,也絕不會留諸位在神玄,會以諸位之命來掣肘晏紅鳶。
路在眼前,但都不是好路。
無窮臺一戰,李蓮城若是敗了,你們身為晏師姐的人,都會得到大陸最高階的待遇。
獨孤師姐,她沒有放棄過你,你們。
”
誰也不清楚晏紅鳶彼時究竟在想什麼,但可以篤定的是,晏紅鳶的路不好走。
不管選擇哪一條路,都有萬重險阻迎著千難。
而這一番話,讓獨孤蘭和幽冥弟子豁然開朗,再無心結。
他們,從未被晏紅鳶丟下過。
只是世事難兩全,晏紅鳶未曾能讓他們平安順遂每一日罷了。
獨孤蘭放下了手中的劍,一雙狼眼和瞳望著楚月腕部的九龍魂鏈,淚水簌簌而落的同時,唇角卻勾起了笑,“師姐,是蘭兒不好,蘭兒不該誤會你的。
”
“諸位師姐師兄,可願入我帝軍司?”楚月再次問道。
“設立新部,帝軍總司才有這個權力。
”獨孤蘭說。
“只要諸位願意,無需她陸晚蝶,在帝軍司,我說第二,無人敢說第一。
”
楚月淺淺一笑,走至獨孤蘭的面前,伸出雙手抱住了對方,“獨孤師姐,請信任我。
”
日後的路,她會代晏紅鳶守好剩下的三十六煞。
獨孤蘭眸光顫了下,猶豫少頃,像是掙扎了許久般,緩緩地抬起了手,僵硬如機械的停頓了好一會兒,才反抱住楚月,妖美雙瞳泛起了微光,蘊藏著極致的堅定。
師姐。
你不在的時候,我窮其一生,傾盡一切,也會護住你的小月。
晏紅鳶不知道的是,她數次的夢中囈語,都在喊著“小月,小心”。
獨孤蘭後來問她夢到了什麼,晏紅鳶只漫不經心的說是最重要的妹妹。
只是在今日之前,她從來不知那人就是葉楚月罷了。
……
無窮臺周遭的武者們,心情既有劫後餘生的歡喜,還有些許的一言難盡。
有人嘆道:“若無個好心臟,只怕難熬到現在了,誰他二舅孃的能想到,短短的一個晚上,我等在生與死之間反覆橫跳……”
眾人紛紛點頭如搗蒜,非常贊同這番言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