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邊的任萱兒已然噤若寒蟬,原本有些病態蒼白的臉色變得尤為紅潤,顧綰若有所思的看了顧維鈞一眼,心下了然。
“實不相瞞,老夫此次前來就是為了之前顧娘子所說的那樁生意。”
“先生請講。”
“昨夜老夫思索了整整一夜,此法雖然精妙無比,可是卻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,這個問題並非人力所能解決。”
顧維鈞皺眉思索了一番,而後開口說道:“之所以會找到先生就是因為這個問題,任何政策,都需要小範圍的試驗,取得了一定的成果,讓上面的人看到了,才有進一步的推進。”
此時顧綰插話道:“兄長的意思是先商用,任家和崑山潘家,嘉定鄭氏多有交往,不若先以這兩家試用。”
任權摸了摸鬍子,沉吟片刻道:“昨夜我推算了一番,貿然用公子的那種方法,恐怕是要連續虧本一年有餘,才能真正回本。恐怕?”
此時顧綰笑了笑,為任權斟了一杯茶,開口說道:“先生可想過,倘若只是在這蘇州一府實行這樣的政策,託運船隻相關費用幾何?”
去年蘇州府漕運將近七百萬石,期間耗費的銀兩甚巨。
“娘子的意思是?”
顧綰笑道:“老先生是經商的,應該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利潤。”
任權皺著眉頭,神情緊張,他擺著手開口說道:“娘子且先停一下,讓老夫好生思考一番。”
“無妨。”
漕運之事涉及利益面實在是太廣,單單漕運一道所涉及的官員都不勝繁舉,若是貿然行事,恐怕就不是賠錢了事這麼簡單了。
只是,這其中所涉及的利潤,足以讓商人冒任何的險。
“公子可否隨我前往崑山潘家,詳細說明,恐怕我一個人無法詳述。”
顧維鈞看了看顧綰,顧綰笑著說道:“兄長馬上便要秋闈了,已然準備好生閉關讀書,恐怕就不能陪老先生去,不若由我代之,不知先生意下如何?”
任權沉吟片刻,其實方才他也看出來了,此番顧綰似乎並未說實話,這位面容嬌媚,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娘子才是真正的主導。
“好,那過幾日便拜託娘子了,到時候萱兒也會同行,也可有個照應。”
“好。”
這任權又寒暄了一陣,而後留下一個裝潢精美的盒子,顧綰開啟一看,全部都是金子。
她不禁感慨果然還是這種方法來錢快,此時顧維鈞看著顧綰手中的金子,有些擔憂的說道:“阿綰,漕運之事並非一夕一朝可以改變的,你這樣無疑有畫餅之疑。”
顧綰收好銀錢,而後開口說道:“哥哥不必擔心,此法即未改變原有的制度,也未違背任何律法。只是不可避免的動了一些人的利益,但是這也是無法避免的。”
“阿綰可知道那些人都是誰?”
“這不是我應該關心的,蘇州操行船運之人不在少數,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,子弟為官者甚眾,這也是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,如果利用得當,哥哥以後仕途卻也是一大助力。”
顧維鈞聽完之後,長舒一口氣,開口說道:“阿綰,你到底怎麼了?”
顧綰低著頭,開口說道:“這樣不好嗎?我只是想要實現自己的價值,證明給所有人看,女子的價值不止在於生兒育女,和那一張臉皮。”
顧維鈞拉住顧綰的手,有些難過的說道:“阿綰,對不起。”
“哥哥不必如此,我們今日便要離開這個地方了,我們回家,回到原本的家。”
夕陽西下,王偕從馬車上下來,上次來這兒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。
阿荷看到門外一位俊秀的公子來回徘徊,便趕忙問道:“這位公子,可是在找人?”
“維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