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瑟掙脫了鄭雲起的控制,他一腳踹倒吉爾,發洩地用拳頭狠狠揍吉爾,他邊揍邊惡狠狠地說道:“是你們害死了姐姐,是你們害死了她!把她賠給我啊,賠給我……”
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,揍人的和不反抗捱揍的,都淚流滿面,為了那個死去的善良的女孩。鄭雲起看亞瑟揍累,適時地插話進來,“吉爾,你剛才說的話太籠統,當事情不是你做的時候,你會用‘我們’來指代。我知道是罪惡感驅使你把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,但亞瑟要的是真相,不是你的罪惡感。”
“你讓我出賣我的同伴?”吉爾躺在地上,每一下呼吸,每說一個字,都能感覺到疼痛,亞瑟揍得非常狠。
“如果一起行動幾年就能夠稱為同伴的話,那同伴這個詞也太廉價了。你想想,你們五個人,記得亞瑟姐姐的,除了你還有誰?”吉爾被質問得啞口無言,鄭雲起繼續說道,“你和他們不是一路的人,到我身邊來吧。我不能保證你能活得很輕鬆,但起碼能保證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,能活出個人樣來。”
吉爾沒有立刻給出答覆,他移開視線不敢看亞瑟,“能讓我考慮兩天,再答覆嗎。”
鄭雲起偏頭看向淚痕未乾的亞瑟,“你說呢?”
“不能,現在、立刻、馬上讓我知道是誰。”亞瑟說道。
鄭雲起聳聳肩,“看吧,吉爾,你逃不掉的。”他不顧吉爾才八歲的年紀,毫不留情地擊碎了吉爾的天真,把他拽到更殘酷的世界來。
吉爾最後還是交代了,偷點心的人佔了一個,挑釁雲雕的佔了兩個,打傷亞瑟姐姐的是前任老大,一二三四,造成亞瑟姐姐死亡的因素,其他四個人都佔全了。
亞瑟的眼底醞釀著仇恨的風暴,鄭雲起合手在亞瑟面前一拍,打斷他不斷積累的負面情緒,“還有你,你想加入我的計劃,有個考驗你必須透過。給個機會吉爾贖罪。”
“我做不到!”亞瑟幾乎是尖叫出來的。
“我沒讓你原諒他,只是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而已,你這做不到?”鄭雲起輕笑起來,“所以你要殺了吉爾嗎,扼殺這條你姐姐犧牲自己救回來的生命?”
“你當時又沒在現場,又怎麼知道我姐姐是自願犧牲,而不是被吉爾捨棄的。”亞瑟雖然這麼說,其實他內心有個角落隱隱明白,這很可能是他姐姐會做的事。
“因為我跟蹤吉爾到墓地的時候,聽到他對你姐姐道歉,說對不起,一直沒有勇氣把她的遺言告訴你。”鄭雲起說道,“如果是吉爾捨棄你姐姐的話,她怎麼可能會拜託吉爾給你傳遺言。”
亞瑟瞪大眼睛看向吉爾,“你居然隱瞞姐姐的遺言!說,到底是什麼!”
被揍趴在地上的吉爾緩緩坐起身來,“你在氣頭上,我把她的遺言說出來,就像是我在替自己辯解一樣,你會懷疑是我捏造了遺言。在你願意相信我的話之前,我不會把她的遺言告訴你的,她的遺言應該得到尊重,而不是被我們踐踏。”
亞瑟想要辯解,卻被鄭雲起搶了白,“好了,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,你們也累了,遺言的事,你們再另外找時間溝通吧。”
說著,鄭雲起拉起了還坐在地上的吉爾,他伸手,分別在吉爾和亞瑟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幾下。這兩個人,一個八歲一個四歲半,一個黑毛一個金毛,長相風格截然不同,性格也天差地別,鄭雲起以為他絕對很難在這兩個人身上找到共同點,誰知才引他們第一次見面,就立刻找到了他們的共同點,他們的頭髮都很柔軟。
吉爾從未被人如此親暱地撫摸過腦袋,亞瑟在姐姐離開後也再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,他們低下頭,周身豎起的刺,彷彿都在這一下下的撫摸中收斂起來。
鄭雲起後退開幾步,他雙臂張開做了個擁抱世界的動作,再幹淨利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