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御史不卑不亢的說道:“回殿下,大理寺卿昨日在長安縣衙門口,杖斃了一位刺殺他兒子的刺客,此事無數百姓親眼目睹,焉能有假?”
聽聞此事,淳王面色一變,立刻站起身,看向人群前方的一道身影,關切道:“竟有此事,玄靖怎麼不告訴本王,賢侄可曾受傷,要不要本王派御醫過去?”
一道身影緩緩走出,對淳王拱了拱手,說道:“謝殿下關心,犬子不曾受傷。”
淳王鬆了口氣,重新坐回椅子上,說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
那名御史臉上掛不住了,輕咳一聲,說道:“殿下,當街刺殺朝廷命官親屬,雖然也是重罪,但罪不至死,大理寺卿此舉,分明是罔顧法度,肆意妄為,請殿下明察!”
他身旁的幾名御史也紛紛開口:“請殿下明察!”
御史們慷慨激昂,大部分朝臣卻面色如常,有些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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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是朝臣,淳王稱呼一個為“徐御史”,一個為“玄靖”,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?
淳王當初只是一個失勢的皇子,因為有李玄靖的支援,才有了今日的地位,得以和其他幾位皇子分庭抗禮,讓他處置李玄靖,等同於讓他自斷雙手雙腿,淳王會這麼做嗎?
金殿上方,淳王望向李玄靖,說道:“玄靖,你對此有什麼解釋?”
李玄靖抬起頭,說道:“回殿下,那刺客不僅僅是刺客,他還是清河縣令顧文翰拐賣良家案的主謀之一,是朝廷通緝一年的要犯。清河縣令顧文翰,身為朝廷命官,勾結匪徒,知法犯法,在任三年時間,拐賣良家女子無數,罪大惡極,罄竹難書,此人作為主謀之一,不殺不足以平民憤,不殺不足以震宵小……”
“殺得好!”
淳王一拍大腿,站起身,說道:“這等罪惡滔天之輩,死不足惜,應該被凌遲處死,杖斃已經算是大理寺卿仁慈了,徐御史,你等要彈劾別人,也得先調查清楚才是,不經調查就隨便彈劾,豈不是冤枉好人?”
幾位御史被懟的啞口無言。
李玄靖也配稱好人?
清河縣令顧文翰一案,一年之前,也曾在朝廷鬧得沸沸揚揚。
當然,不是因為這位宣州的小小縣令,而是因為,那段時間李玄靖為了擴大淳王的黨羽,將整個宣州的官員,全都清洗了一遍,貶官的貶官,滅族的滅族,之後全部換成了淳王的人……
清河縣令顧文翰一案,只是這場黨爭的引子而已。
或許顧文翰真的是被冤枉的,因為李玄靖要借他的案子,開啟宣州的局面,從而幫助淳王奪權,這種事情,李玄靖完全做得出來。
顧文翰到底有沒有做那些事情,現在已經不得而知了,他是真的罪大惡極也好,是被李玄靖冤枉的也罷,此案早已定案,宣州也成為了淳王的勢力範圍,就算是想要翻案,也得經過大理寺的同意。
他們甚至不知道,那刺客是真的和此案有關,還是李玄靖隨便給他安插的身份。
他都被當眾杖斃了,自然也無處查證。
不過,在他們看來,那位被杖斃的刺客,更有可能真的是一名義士,因為刺殺李玄靖的獨子,激怒了這位心狠手辣的大理寺卿,將他直接杖斃在縣衙門口,殺雞儆猴……
那人已經被滅口,是非還不是任由李玄靖訴說,幾位御史也沒想到靠著這樁小事扳倒李玄靖,只是他們身為御史,既然知道此事,便不能保持沉默。
被淳王訓斥了幾句,幾人沒有再說什麼,緩緩退回了朝臣的隊伍。
這一場針對大理寺卿李玄靖的彈劾,就這樣無果而終,與以往每一場朝會,並沒有什麼不同。
下朝之後,百官各自回衙,淳王也回到府中,舒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