廠幹了接近三十年,是白克明將他提拔起來,所以他自然是白克明的人,額頭上印著清晰的白系烙印。
經過這一年多來的觀察,魯為民感覺武魁很可能會在與白克明的爭鬥中笑到最後,尤其是這次白克明被省裡來的調查組調查,他更加覺得白克明會失敗,不得不為自己找一條後路,趁著這次機會來向武魁釋放善意的訊號。
“什麼訊息?”武魁聞言,有些意外地望向了魯為民,不清楚他要告訴自己什麼。
“廠長,我聽說那個叫龔麗的女人好像是受到某人的指使,這才接近安曼,目的是從安曼那裡瞭解那條流水線是不是二手翻新貨。”魯為民壓低了音量向武魁說道,“廠長,肯定是有人想在背後搞鬼,你可要小心呀。”
“什麼?”武魁聞言吃了一驚,禁不住握緊了拳頭,僱傭龔麗的幕後人正是他,他萬萬沒有料到龔麗竟然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。
“這肯定是造謠,咱們的流水線可是透過正軌途徑買來的,怎麼可能是翻新的二手貨。”魯為民見狀,連忙說道。
“這件事情你都告訴誰了?”武魁壓抑住心中的激動,不動聲sè地望著魯為民。
“廠長,你是第一個知道的。”魯為民的臉上流露出一股諂媚的笑容,“不過這件事情已經在酒樓裡傳開了,肯定瞞不了多久的,廠長要早做防範,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有機可乘。”
“很好。”武魁微笑著點了點頭,“這件事情事關重大,再沒有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散佈出去,以免影響了廠裡的穩定。”
“廠長,我知道怎麼做。”魯為民點了點頭,滿臉陪笑著說道,他看出武魁對他的做法很滿意,這真的是一個好兆頭
“這個蠢貨,連這點兒小事兒也幹不好!”等魯為民離開後,武魁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,一拳砸在了桌面上,面無表情地說道,這真是破屋又逢連夜雨,倒黴到家了。
然而,武魁的倒黴並沒有結束,就在當天下午,一名來自南方的著名報紙――《經濟時報》的記者來到了廠裡,想要採訪白克明關於省裡派調查組調查那條新買的流水線的事情,被白克明的秘書給敷衍了過去。
那名記者隨後想要到流水線車間實地檢視,結果被保衛處的人以生產安全唯由給“請”了出去。
武魁很快就知道這個訊息,氣得將桌面上的茶杯給砸了,他沒有想到暗地裡有人會如此的卑鄙,竟然喊來了南方的記者,如果是河東省的記者還好說,可以跟省裡的宣傳部打招呼將事情壓下來,可是南方的記者就真的難控制事態了。
事態發展到這一步,就連武魁也不能確定給《經濟時報》報信的人是不是白克明,現在盯著他屁股下面位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,他實在猜不準會是誰下了這個黑手。
令武魁感到惱火的是,那名《經濟時報》的記者只是一個開端,在接下來的兩天裡,又有一些南方記者陸續趕來黃州,目的也是要採訪那條流水線的事情,令廠宣傳科是應接不暇。
為了防止這些記者溜進廠裡對職工和流水線車間進行採訪,廠辦對職工下達了封口令,禁止在外人面前談論廠裡發生的事情,並且讓保衛處加強了戒備。
一時間,機械廠變得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,廠裡流言四起,上空籠罩著一股緊張和壓抑的氛圍。
雖然機械廠的形勢很緊張,與它一牆之隔的電器廠則輕鬆了許多,正忙著幾天後招聘的事宜。
由於兩個廠子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絡,一些記者從機械廠得不到什麼訊息,於是退而求其次從電器廠下手,想從電器廠那裡得到有用的資訊,可惜依舊是一無所獲。
機械廠在下達了封口令後特意聯絡了趙東昇,趙東昇隨即也召開廠裡的人開了會,讓廠裡的人在機械廠的調查沒有結束前不要向外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