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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部分

久,也不知走到了哪裡,我抹抹臉,抬頭望了望漫天飛舞的白色蝴蝶:這雪花曾經是老天的眼淚麼?還未滴落便已凍結,還未風乾便須墜落。

忽地,一件外袍遮住了我的視線,我回頭一望,八阿哥正靜靜地看著我,雪片捲起他的衣袖,輕輕地拂過我的臉,讓我霎時覺到一絲溫暖。

他動動嘴唇,輕聲道:“自己這麼走下去,不冷麼?不累麼?與其獨自一人,何不找個人結伴而行?”

我只衝他一笑,道:“你錯了。自己慢慢地向前走,並不累;不得不選擇和誰一起走,才讓人疲憊不堪。”說著仍是走進雪中,身後傳來的是一聲嘆息。

前面是一座花壇,裡面擠滿了枯枝敗葉和厚厚的積雪。八阿哥仍是走在我身邊,只是低頭不語。

我慢慢地踏上花壇,在那窄窄的一條邊上小心翼翼地走去——不禁想到,上一次這樣走邊邊,是什麼時候了?那時的我,如今卻已經變成什麼樣子?一時身形有些不穩。

下面的八阿哥適時地伸出了手,輕輕地扶著我,直到我走下花壇。

我倆回頭看看壇邊積雪上留下的一串方形的腳印,都是微微一笑。

他抬手圈住我的肩向前繼續走去,而我也不想掙脫,兩人似乎都覺得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。這種感覺,似曾相識——我忽地想到,我的老爸和我最好的哥們兒,都曾這樣輕輕地攬著我……

馬上就要出了花園,八阿哥拍了拍我,笑道:“你若倦了,就別想明天的事,只今天開心就好。”

一句話說到了我的心坎裡,我會意地點點頭:“自當如此。”

自此,八阿哥每隔幾天就會來翠雲館,果然再沒提起過我暫時不想觸碰的事。有時候獨自一人在院內喝茶,有時候陪我去看看十格格,有時也帶上十阿哥。

兩個人要麼帶來些民間的小吃,害我狼吞虎嚥撐破肚皮;要麼抱些新鮮怪異的冬生花草來裝點庭院卻都差點被我養死,只能任他們對著那些蔫頭蔫腦的植物笑個不住,之後賭氣地抱去了給葉子——那女人仗著自己擅長這個著實鄙視了我好半天,直問我怎麼做到把個仙人掌的刺都養沒的。

這個冬天的最後一場雪後,在我的提議下,我們還一起在院裡堆了個以十阿哥為模特的雪人……

開心麼?我想是的。有葉子,有十格格,時間平緩的划著,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卻有滋有味。

有些人和事,都已經淡得變成了符號。

轉眼已到了三月中旬,早春的風吹過了庭院,帶了絲絲溼意。

面前已經堆了又是一封信。

我搖搖頭,像往常一樣,把它和其他的信放在一塊兒擱在匣子裡——太子爺每隔十天必會有信送到,不過若是他知道他的洛洛從未拆開過從未讀過,會作何感想?

忽地十阿哥拎著只鳥籠推門而入,後面竟跟著九阿哥,我不禁詫異——自從上次我騎馬撞他洩恨之後,他每次見到我都只是陰陰沉沉地繞路走,怎麼今天卻……

十阿哥笑道:“芷洛,上次你說十妹妹的鸚哥看著好玩兒,今兒特尋了給你帶來。”

我接過鳥籠,連聲道謝,隨即用眼神瞟瞟九阿哥,又詢問地看向十阿哥。十阿哥還沒開口,只聽九阿哥聲音平平地道:

“這鳥兒本是我的,八哥叫我來告訴你該怎麼養才養不死。”

本來正常的一句話被他陰惻惻的嗓音說來,讓我暗暗打了個冷戰。

忙道:“不勞九爺的駕,改日我自去問如兒。”

他瞥了我一眼,道:

“既是八哥交待的,我自要辦到。”說著也不管我聽不聽,自顧自的講起如何給鸚哥餵食,什麼時候放風,怎麼教它說話……

嘿,這位爺兒多大了,這是和誰嘔氣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