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握緊雙手,自己都可以感覺得到,像冰塊一樣涼。
若我是他,大概也不願再看到我自己吧。本就煩悶,何苦對著一個冷著臉的女人,時不時的咄咄逼人,眼裡都是怨氣。他何苦自己找不痛快?這院子裡的一切本就是為了讓他高興存在的,要雍容賢惠有那拉氏,要嬌俏可人有李氏,要靈秀解語有年氏,更是有從不會多嘴,把他當成一切來依賴的耿氏。他在誰那裡誰不是笑臉相迎,想著法子逗他開心呢?
也輪不到我說什麼。
“主子……”小凡在我身後猶猶豫豫地叫道,我回過頭去,四阿哥和耿氏正並肩站在小花園門口看著我。
嗯,有些熟悉的場面,貌似我也站在人家院門口搶過男人。
“衡姐姐,四爺怕吵,我吩咐那些個丫頭婆子走遠些,誰想她們竟……唉,真是怠慢姐姐了。”耿氏反倒有些不知所措,“姐姐快院子裡請。”“不了,我是來找四爺的。”我衝她一笑,轉向四阿哥,“四爺,今日我身子也算是大好了,想去看看洛洛,過來稟一聲。”他這些日,幾乎半強迫性的要我臥床,更別說出門。
“也好,多叫些人跟著,早些回來。讓他們帶齊東西,你若不舒服,別硬撐。”四阿哥把目光轉向別處。
“謝謝四爺。”我有些慶幸,若不是現在這個場面,大概他還要讓我多躺兩天。
八貝勒府。
多少次走進這裡,在這一間間冰冷的房子下穿行,我總是有一種閒適的事不關己。來看舒蕙姐,然後離去,和座富麗堂皇的府邸沒有任何的關係。而今日,每一步走出去,我都在忐忑在猜測,桑桑現在會是怎樣光景。
這是我第一次來看桑桑。
八福晉入宮去向太后請安,我得知這個訊息時,竟是鬆了一口氣。引我進去的丫頭臉上沒有表情,眼裡卻是古怪神色。桑桑自己住在東北角的一個小院裡,不大不小,倒是安靜的很。我進門奐兒便迎了上來,看著她,我的心總是暖了一分。
走進屋子,桑桑正拿著本書*??床上,頭髮披散在肩上,嘴角邊掛著一絲淡的幾乎看不到的笑容。多日不見,我竟不知該擺什麼表情好。她抬起頭來看我,我幾乎本能的過去,緊緊和她抱在一起。
“好想你啊。”桑桑鬆開我笑道,“簡直恍若隔世。”“更想你,”我打量她,雖有些憔悴,精神卻還算好,不由放心了些,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,“玩什麼呢你,披個頭發。”“懶得梳起來,反正也要躺著。”她聳聳肩,我收了笑容,她卻繼續笑道,“太醫說,我需要躺著養胎。倒是你,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?”“四爺,我煩死他了。”我撇嘴說道,桑桑把下巴抵在我肩上,哼了一聲,“那就別理他,他是誰啊他?”“不理他了,我就在你這搭張床住,成不?”我脫了鞋和她擠在一起,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大學時擠在一張床上日子。
“八爺只在我進來時住過兩晚,在我身邊睡,話都沒怎麼說過,然後基本我這裡就沒什麼人來了。”桑桑良久沒接我話頭,突然間一氣說了下來,“自從他宣佈我懷孕之後,我就大大方方躺在這裡養胎,外面的事也沒管過。舒蕙姐來了一次,相互假笑了一會也就沒來過,不過他們家倒是沒少了我吃穿。”她說的極快,只是向我彙報一樣。
我沉默了一會,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,“它多大了?”“快兩個月,我也真是麻木無知,之前絲毫不知道。”桑桑把手放在我的手上面,輕輕一笑。
“哎,怎麼辦?”我半晌才問出口。
“你想得到的我都能想到,但我就是要這個孩子,死也要。”桑桑轉過頭來,一臉決絕。“桑啊,”我反過來*??她的肩上,緩緩道,“我知道了。”“哎,你也別和四爺慪著了,他什麼性子你什麼性子。”桑桑拍拍我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