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揉太陽穴,啞著嗓子問:“直接說吧,他說什麼了?”“主子,爺他說……”小凡欲言又止,避開我的目光,終還是小聲說道:“爺他問主子,這樣作踐自己給誰看呢?”我不禁笑了,四阿哥說出來才不會是這種小凡這樣語氣呢,我甚至可以想出他眉頭微皺,譏諷地翹著嘴角的樣子。
“告訴四爺,孩子我會好好給他生,呆夠了呆煩了也就出去了。”我清了清嗓子,“你拿些吃進來吧,我餓了就吃。”他還是這樣呵,一針見血,就像上次碧雲的事那樣,竟一分情面都不願給我留。我自嘲的笑笑,心卻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。他很難受吧,因為十三、因為整件事的失敗而自責,那麼驕傲的一個人,怎麼忍受的了呢?他希望我陪在他身邊,所以才說那番話,告訴我他是身不由己。只是啊,到底是低估了我和桑桑的感情。我想到那日自己狠狠質問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十三,不由苦笑,我們如何走到這般地步?猜疑並戳到對方最痛的那塊地方。
你這樣作踐自己給誰看?
突然前所未有的厭倦。自從我和桑桑來到這裡,便從未提過,如果回去會怎樣?因為知道不可能,提了只是徒增煩惱。但是此刻,我卻不由自主地想,如果回去,我一定不會像這樣獨自一人不知所措的坐在這裡。桑桑會陪在我身邊,而不是在一個陌生的小院裡強撐著笑臉,媽媽如果知道我丈夫這樣待我,一定會馬上打電話過來和我說:“葉子,回家來住幾天吧,我看你爸的樣子都看厭了。管它別的呢,回家歇幾天。”為什麼我和桑桑要呆在這裡?為什麼要面對這莫名其妙的一切?我抱膝坐著,只覺事事紛沓而至,這日子竟似綿綿永無盡頭。永無盡頭,桑桑在八阿哥府裡,而我,在這裡。
可不可以不走下去?為什麼要走下去?我閉著眼睛,只覺渾身突然一絲力氣也無,一時間精神恍惚,竟不知自己身在哪裡。
突然間,有一個小小的東西在我身體裡動了一下,那麼輕,就像冒出水面的一個小泡泡。我僵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,手顫抖著輕輕碰了碰自己膨起的小腹。
我的孩子,悄悄地動了。這些天的事情,讓我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,可是它悄悄地提醒我,它在。在陪著我,在依賴著我,在等著我保護。
我捂著臉,感到淚熱熱的順著指縫留下來,我禁不住慢慢抽泣,然後,放聲大哭。
黑漆漆的房間,很快就被我肆無忌憚的哭聲填滿。我從不知自己可以哭得這樣大聲,這樣痛快,心中這些日子鬱積已久的悲哀,一古腦的湧上來,竟是再也停不住。淚眼朦朧中,門口有一個人影,“誰也不準進來,誰都不準偷看!”我索性大喊道,那沙啞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。那黑影卻是未走,我跌跌撞撞走下床,摸到桌前,拿起一個茶杯狠狠向門口砸去,“滾!”茶杯清脆的摔在地上,那黑影似猶豫了一會,還是走了。而我徹底清醒過來,跌坐在椅子上。
餓了。我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喝了一口,裡面的是特意備棗茶,早已涼透。舔了舔乾裂的嘴唇,我又猛喝了幾口,然後胡亂拿起旁邊的點心填到嘴裡,囫圇嚥下肚子。
吃飽喝足,我抹了抹嘴上的點心渣子,爬上床,拉過被子,倦意就突然襲來。
那天晚上或是清晨,我就這樣雙手護在小腹上沉沉睡去。
番外:巧緣
中午的陽光灼灼的照在身上,周圍一絲風也無,我慢悠悠在這小花園裡逛著,感覺這座皇宮就猶如一個大大的蒸籠,正在緩緩地把我烤乾。
作為待選的秀女來到這宮裡已經近一個月,每日裡過著一樣的生活,學規矩、學禮儀,在一群沒有表情的嬤嬤們的眼皮下生活。現在這個時辰,我該在屋裡乖乖的躺著睡午覺。
只是今天我不想,因為今天不一樣,今天是我的生辰。
這裡沒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