戟尖指著老掌院,羅長纓很認真的道。
寶玉上任的地方,在大周的最北方,道路綿綿,足有萬里之遙。
其實在寶玉想來,那麼遠的路程哪有什麼上任的具體時間,就算往旁邊拐上那麼幾個地方,也是無關緊要的事情。
比如去趟金陵城,比如回趟賈府,寶玉都想做。
可是想想詔書上龍飛鳳舞的‘即刻上任’四個大字,再想想文人和妖怪的本事,寶玉還是決定
直奔北方天狼城。
“嘻,天狼城嗎?這是讓我和陳長弓懟上了。”
寶玉覺得‘天狼城’這個名字簡直是妙絕了,陳長弓是天狼城的太守,那簡直更是妙到毫巔!
西北望,射天狼……這是想讓陳長弓欠下他多少人情?
寶玉坐在買來的馬車裡,正想著,外面傳來竊竊的嬉鬧聲。
推開窗戶一看,這眉眼之間,就多了些許笑意。
跟法道儒家相比,王道儒家少了太多的剛烈之氣,按照他讓李貴統計過的資料,全國差不多有七成的法道文人,但是參軍的文人之中,法道佔據了九成之多。
其中當然有法道昌盛好出頭的緣故,但是看這些秀才的神態,也未必沒有王道儒家不願意沾染血腥的原因了。
寶玉看見收服的法道秀才全都興奮無比,簡直想沖天上吼出兩嗓子,
而趙貴寧等人,雖然也很興奮,但是這興奮是給百里鳴等人給帶起來的,其中少了太多的豪氣。
【還需要培養,需要讓他們多見見血。】
寶玉這樣想著,完全忽略了,其實自己也只是個沒見過幾次血腥的雛兒的事情呢。
趙貴寧湊趣笑了幾回,看見寶玉的車窗開著,拍馬過來。
“寶二爺,您怕不怕?”
“怕什麼?”
“當然是做蠻夷副了!”
趙貴寧衝著左右看看,壓低了聲音道:“寶二爺,或許您不知道,這個蠻夷副,可不是那麼好做。”
對這點,寶玉真不知道,也就仔細問了幾句。
原來蠻夷副這個官職,其實是蠻夷正的副官。
蠻夷正是正七品的官員,雖然和蠻夷副是一正一副,聽起來差不了多少,但是事實上,其中的差距大了去了!
正七品官員,已然有資格擔任一地縣令,牧守一方,所以蠻夷正在大周官員裡的份量,要比蠻夷副高了不少。
正因為如此,那些個蠻夷不敢找蠻夷正的麻煩,偏偏把個蠻夷副,當成了可以捏扁搓圓的軟柿子。
何為軟柿子?
沒事可以欺負,欺負從七品官員,算不得欺負大周的臉面。
要是有事了,比如想要叛逃,那麼宰殺一個蠻夷副,簡直是再妥當不過。
寶玉聽到這裡,笑著問道:“哦,那些蠻夷覺得蠻夷副的腦袋最有價值,又沒觸碰到大周的底限,所以覺得很值錢?”
趙貴寧乾澀道:“寶二爺,您要是這樣說的話,其實……真的,也算沒錯。”
寶玉突然大笑,引得秀才們都扭頭觀看。
“你們,都過來。”
只是喊了一聲,百多個秀才就拍馬而來,圍著寶玉的馬車轉圈。
百多匹蒐羅而來的駿馬,上百個白衣飄飄的秀才。
彷彿文人前去狩獵,那也有撲面的儒雅風流,讓得世人心折。
而此時,寶玉輕聲笑道:“你們都知道,我是去做從七品的蠻夷副的,可是今個我才聽說,原來我的這顆腦袋,在蠻夷的眼睛裡還是個寶貝疙瘩。
你們說,怎麼辦?”
一片寂靜。
除了馬蹄聲響,聽不到任何人回話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