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山的這路,已經被霍帥調軍擊破,但從西過來的一路,現在正盤踞在泉城,”平川看了紅玉一眼,說:“泉城已經失守了,可寒蕊從密道出來,只知道玉屏山已經被流民進犯,不知道泉城淪陷,她必然,會捨棄回玉屏山,而奮力趕往泉城……”
寒蕊此刻,正在送羊入虎口,縱然她能從流民手中逃脫,卻未必見得,能混過周錦昌的眼睛。
平川只覺得胸口一緊,象一隻有力的手,捏緊了他的心臟,緩不過氣來。
“那,公主……”紅玉忽然一下失了神,癟癟嘴,就想哭。
“將軍,周賊意欲泉城稱王,霍帥有令,捨棄定洲,即刻護送公主回朝,後事回朝商議……”士兵急報!
平川的眉頭跳動兩下,沉聲道:“四人護送紅玉回京師,其餘四人,跟我去找公主!”
紅玉還想說什麼,卻看見平川風一樣地,出了屋子,一躍而上他的黑馬,疾馳而去——
風聲獵獵,在他耳邊刮過,時候已是子夜,他卻睏意全無,雙目直視前方,閃著狼一樣的光芒。
這個時候,寒蕊到了哪裡,老天,她到底在哪裡?
他的腦子裡雖然亂成了一團糨糊,但關於寒蕊的那根筋,還清楚著。她一定會一直往西,去往泉城。我一定要攔住她!
上午時分,雙眼通紅的平川終於趕到了第一個給養點,他確認了死者的身份,也在灶膛裡發現了寒蕊的衣服,然後,掀動死者的身體,他發現了一個手指甲寫下的“叛”字。稍梢一想,他就明白了,殺人的,必是叛軍,之所以偽造現場,是迷惑人心,而寒蕊,顯然就上了當,以為是強盜洗劫,還一股勁地往泉城自投羅網。若不是聯絡人最後留下這個“叛”字,指不定,他也會上當。
周錦昌用兵,素來奸詐,由此可見一般。
平川心頭沉甸甸的,他越來越為寒蕊擔心了,這個鬼丫頭,平素不是很精靈嗎,這次,怎麼會如此笨乎乎的呢?
他一躍上馬,飛奔向第二個給養點。一定,要趕在寒蕊之前!
寒蕊睡了一夜,又吃飽了東西,想到無論如何,今天白天一定能夠到達第二個給養點,心裡就高興得不得了,路也趕得不那麼急了,一路揹著包袱,遊遊逛逛起來。
太陽有張笑臉,山路上又很清涼,寒蕊一路走著,看到不少泉水,她感嘆著,到底是泉城近了,才有這樣的景色,山青水秀,幽澗連連啊。泉城,不就是因泉多而得名的嗎。
休息一下吧,這麼好的景緻,可別浪費了。她一屁股坐下來,真是累了,脫下鞋子,看著腳上的血泡,連連嘆息。
寒蕊啊,寒蕊,堂堂公主,淪落至此,唉,怪誰呢,還不是要怪你自己,跟母后一同回去,不就沒這回事了——
她心裡一抽,哎呀,母后應該沒什麼事吧,潤蘇呢?她們又怎麼樣了啊?
發了好半天呆,又是長嘆一聲,緩緩地把腳放入泉水中,嘴巴一聳,頃刻間歪到了一邊,啊,腳上破泡的地方,下到水裡真是酷刑一般。她抽一口冷氣,正要把腳提上來,卻感覺疼痛減輕了些,不由得傻傻地一笑,真好,舒服呢!就這麼泡泡吧!
也不知泡了多久,寒蕊才戀戀不捨地起了身,末了,還不忘掬捧水,好好地洗了把臉,最後才將頭髮捋到耳後,跨上溪石,繼續前行。
不經意間,那支小小的紅色相思豆的耳環,掉了下來,正好,落在她剛剛坐過的石頭上。
寒蕊沒有絲毫察覺,經過思想的一鬆勁,又走了老長一段路,忽然覺得有些困了。
第二個給養點應該不遠了吧,我先睡睡吧。
寒蕊隨處轉了轉,卻沒有找到合適的地點睡覺。石頭上,太顯眼;灌木裡,太扎人;草叢中,怕有蛇。她眼珠子轉了轉,往上一瞟,旋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