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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部分

晚都會失眠,明明睡眠已是嚴重不足,明明工作已經累得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,可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,合著眼皮半宿卻怎麼也睡不著。

每天身體一沾床,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,想起那天發生的事和他說過的話,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忍不住去一一辯證,辯證他說的話裡幾句是真,幾句是假,辯證我是該深信不疑還是該付之一笑。總之,那就是一個人的答辨賽,無論哪方贏了,都是自己輸了。

當然,我也是有睡著過的,不然哪撐得住,只不過大多時候是迷迷糊糊地囫圇幾個小時,就那幾個小時也幾乎都在做夢,或悲或喜,或過去的或現在的,夢得亂七八糟,跟連著看了幾場夜場電影似的,醒來時就跟沒睡差不多,依舊身心疲憊,讓人既苦惱又無奈。

這種狀態就這麼一直持續著,我並沒有去看醫生,因為我很清楚明白自己出現這種狀態的根源在哪兒,那是醫生和藥物所都不能解決的心病。

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,而我的心病卻只能我自己醫。

我很努力地嘗試著自我開導,像個心理醫生或像個偵探一樣作出各種推理假設,企圖透過猜測某些人的內心構想來解開自己心裡千糾百纏的死結。然而結果卻總是適得其反,不僅無濟於事,反而因為胡思亂想又鑽進了新的死角里越陷越深,不能了了。

我一直認為自己把這一切都掩示得很好,但心細的母親還是早早就看出了我的異常,總是在飯桌上準備一些靜心助眠的湯水,只可惜她做的費時費心,於我卻收效甚微。

我也一直沒有聯絡他,但我知道自己在等他。或許也不是在等他,只是在等一個答案。

或許,也不是在等答案,因為我連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問題也還沒弄清楚。

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了自己的住處,又或者是去了哪裡出差,我只知道他的消失多多少少還是讓我有些煩悶和不解。可轉念一想,現下這種狀況,就算他出現我也定會對他避而不見,因為我還不知道應該要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他。

是選擇性忘記,然後不近不遠地保持過去的關係繼續做朋友,還是乾脆長痛不如短痛,快刀斬亂麻地從此分道揚鑣做迴路人?

我真的不知道。

大概無論哪一種結果,都不會是我們想要的最理想的結果吧?

如果真的就這樣成為陌路人,心痛的……好像也不止是他一個人吧?

母親曾有意無意地問過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可我沒說,也不想說。當然,她也沒勉強我,只是突然意有所指地問我,他,是不是對你有那方面的意思?

那方面的意思?

我心下駭然,不僅僅因為母親那超強的洞察力,還因為自己心底那沒來由的一絲欣喜。

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真的像他所說的,所有人都知道了,偏我一個人不還在犯傻?

能讓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真心,也一定是真的真心吧?

我,是不是真的錯怪他了,真的傷了他了?

被自己愛的人傷害,一定很痛很痛。

可是,錯了傷了,也沒什麼不好吧?

已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

這條路有多麼難走,要面對多少傷害,要承擔多少痛苦,這些我比誰都清楚。如果他是因為我才走上了這條路,那我又怎麼能心安理得、坦坦蕩蕩地帶著他一同踏上這條萬劫不復的不歸路呢?

趁著他現在陷得還不算太深,早些讓他懸崖勒馬吧。

也許,我是說也許,也許他真的只是一時衝動,一時糊塗,一時發燒,覺得新鮮,覺得好玩而已呢?

不,他是真心的,他說過他是真心的!

可是……

可是,我……究竟該怎麼辦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