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諧謔匪首,初承師業怒戰三雄:
青草坳,雪融冰化,遠山濛濛,四周一片褐黃色。豐明燁陪伴著師孃,在這裡度過了一個寒冷的冬季。他精心算計著源江上游冰夢源鎮那些地方冰雪融化的時間,準備到鬼鳳谷去尋找師父的遺體。其目的只有一個,找到屍體後,把他葬入土下,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。這也是豐明燁現在唯一能做到的。
白羽情這段時間消瘦不少,只回了一次苟家店,把家裡的繁瑣事情全權交給苟先生後,又匆匆地返了回來。當她知道豐明燁要在開春過後去尋找鬼人時,也要跟著去,而且非常堅決。豐明燁說服不了她,只好勉強同意帶她一起去找。
在一個薄雲輕浮山野茫蒙的清晨,兩個人各自把早已備好的東西,按照鬼人慣用的方式,將皮口袋背上。
白羽情只背了一個皮口袋,裡面裝了些衣服和日常用品。
豐明燁則全副武裝,腰間斜挎一把鋼刀,背上除一個大皮口袋外,還有一把閃著銀光的遠端武器,神臂烏金弩,此弩就是鬼人在離家時,交給他的兩件物品之一。總共配有十六個孔洞的烏金弩矢皮式隔袋,不知何因,卻只殘剩著寥寥四支嵌金的烏金弩矢,其他的都空空如也,且每支弩矢上都刻有幾個篆寫文字。豐明燁這一個冬天,除每天練嘯龍十六式外,白羽情還教他學了好多以前不認識的字,連那四支弩矢上幾個比較生僻的篆字,也已教他背熟寫順。
豐明燁讓白羽情在院子裡先等著,他到馬棚去將兩匹馬都上好鞍、鐙,然後又牽到院子裡。
白羽情走到她那匹白馬的旁邊,一扶馬鞍,縱身竟穩穩地跨上馬背。由於這段時間成天看豐明燁練那武功,為了消散內心的鬱悶,也跟著比劃幾下,有時特意讓豐明燁慢點練,她好看明白招數的動作。豐明燁更是有心著重教了她幾個主要的基本功動作,她也真專心地練。她那剛才輕盈的上馬動作,就是得益於這段時間的武功練習。
豐明燁看到白羽情這麻利的翻身上馬動作,不由內心嘆了一下。如果師父不出現意外,這個師孃她也不會和現在這個樣,一定還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樣子……唉!命運捉弄人呀!豐明燁翻身上馬,說道:“咱走吧,師孃?”
儘管豐明燁這段時間是一口一個師孃地叫著她,但每叫一次,她的臉都會發紅。白羽情又用手不自覺地捂了下臉,這也是她自從嫁過來後才形成的一個習慣,也就是當豐明燁喊她師孃時,才會出現。白羽情稍停片刻後,將手拿下來,輕輕地說道:“好,你在前面,我跟在你後面就行。”
兩匹馬,一前一後,沿著溼漉漉褐黃色枯草覆遮的小路,慢慢地把青草坳甩在身後,直至那五間草房在兩個人不斷回望的眼神中逐漸消失。
兩個人騎馬快行,走過源江城十里左右,就來到了一處懸崖邊。崖壁像刀劈斧砍過一樣,垂直聳立在江邊,崖下便是滾滾激流。馱子道在崖頂彎過一個像曲回的臂肘樣直角彎後,又向江的上游起伏延伸著。
還沒接近懸崖時,豐明燁就對白羽情說道:“師孃,我口渴得很,到下面江裡去喝點水。”
白羽情不解,明明馬背上就掛有水囊,他為什麼要下去喝水呢?她立刻就直言說道:“這裡有水,別下去了。”
“你先走,我下去喝完水,馬上就上來。”豐明燁把黃驃馬往路邊小樹上一拴,也不管師孃同不同意,就走了下去。
白羽情覺著他可能是藉口下去喝水,實際或許下去方便,也就沒說什麼,臉不覺中反而紅了。她只好先騎著馬轉過馱子道上那個直角轉彎,自己先慢慢向前走去……
豐明燁順著懸崖邊緣很陡的斜坡,抓著一些密生的灌木叢,由上而下來到離奔流的江水岸邊不遠處,在突出的小平臺上,一圈大石頭圍著的一個黃土堆旁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