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還完的恩情啊。
“上次的,紅豆糕,好吃嗎?”手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,麻|醉|藥堅持的時間也有限。這會兒藥效褪去,疼痛的感覺又開始氾濫,果梔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僅斷斷續續而且還扭曲。
“好吃。”布萊恩坐在旁邊,模樣忽然變得很乖,就連他回答她問題的樣子,也顯得很沉靜。
“那就,好……”痛意已經衝破她忍耐的堤壩,席捲全身了。淚水洶湧,視線裡的布萊恩已經融化成一片光影,她什麼也見不到了,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對不起,你過來,好嗎……”
眼睛很難受,她用胳膊擋了起來,看不見任何東西,只知道熟悉的香味和體溫聽話地靠近了。
果梔抓住了他的手,肆無忌憚地哭起來。
他現在是她的止痛藥。
她已經痛得想要打滾了,可是,因為傷的是腳,已經被吊起來的腳,滾也滾不了。
布萊恩好像傾身下來了,他拉過她的胳膊,讓她抱住了他的脖子。
很溫暖的感覺。
果梔痛得不想思考,緊緊地抱著他,不管他的外套是不是白色的,會不會被眼淚弄髒。
他的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,很舒緩的節奏。
然後,果梔聽到了布萊恩的歌聲。
他的嗓音不夠雄渾一點也不適合唱民歌,他唱的歌一點也不浪漫,哪有給女孩子唱《喀秋莎》的啊,他是想告訴她,要像喀秋莎一樣堅強嗎……不過,她為什麼還是會為了這麼不好聽的歌心口發熱呢。
……
文學之輾轉接到李茹的電話,找到市醫院,再找到果梔病房的時候,就看到了兩人相擁的一幕。
果梔摟著布萊恩,布萊恩一邊拍著她,一邊唱著什麼歌。看起來很溫柔。
布萊恩唱的應該是催眠曲,不然果梔怎麼就閉上眼睛了?可是,有這麼壯烈的“催眠曲”嗎?
倚在門口等了很久,才見布萊恩扶著果梔,讓果梔睡下來。
不知道為什麼,就是不想走進去打擾他們。在門口看了很久,而在她靠在門口的時間裡,布萊恩就一直坐在床邊看著果梔,除了掖被子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。如果他把手機拿出來玩的話,她完全可以理解,把陪床當作身為朋友的照顧。可是他都沒有玩手機,只是忖著下巴看著果梔。
他的眼神……是她一直渴望從宋時京那裡看到的那一種。
這個俄羅斯男生,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。
不過她這次要多觀察一下,不能讓果梔遇到第二個“安森”,畢竟布萊恩是安森的朋友。
走過去:“謝謝你送果梔梔來醫院,現在有我就可以了。”
布萊恩側過頭來,對她比了一個“噓”的手勢。接著,好像整個世界都因為他的動作而丟失了聲響。
這個手勢自然到讓她覺得,果梔梔和他是老夫老妻了,她是個局外人。
天。
一起守了果梔一個晚上,她睡在隔壁病床,而布萊恩就那樣呆坐著,也沒有回去。第二天,他還有力氣跟她一起去幫果梔辦請假手續,雖說最近兩天是週末,之後還有一段時間要住院呢。去宿舍幫果梔收拾衣服的時候,布萊恩也奇蹟般地讓阿姨放他進宿舍大門了……
“這樣不好。”
“什麼不好?”
大概是心急吧,收好東西之後布萊恩先她幾步下了樓。她隔著幾層臺階看著他,“你喜歡果梔梔沒錯吧。”
布萊恩沒說是不是,眨了眨眼睛。
他實在是對果梔梔太上心了。她都沒有為了果梔梔一晚不睡,他就那麼傻乎乎地坐了一晚上。這是一個“小帥哥”會做的事情嗎?
他付出這麼多。萬一以後在一起的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