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要是不接他的回禮,他會覺得是自己招待不周,令你不滿意的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」
想起什麼,鄭彥又問:「語冰,你也要開學了吧,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回去嗎?」
夏語冰搖搖頭:「過幾天吧,我還不想走,這裡實在是太舒服了。」
「我看你好像很辛苦,每天起早貪黑,要幫你哥幹那麼多活。記得以前見你,在太陽下多走兩分鐘都會喊累的。夏叔叔將你照顧的那麼好,怎麼捨得你來鄉下受苦?」
鄭彥說得很委婉,夏語冰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含沙射影地指摘林見深?
不由辯解道:「那你可錯了,不是我幫我哥幹活,是我哥幫我幹活。要是沒有他,外婆生前精心打理的花圃和菜園不知道要被我荒廢成什麼樣呢。」
鄭彥怔了一下,側首看著夏語冰越發水靈的眉眼,良久才若有所思地說了聲:「是嗎。」
過了竹林,就是潺潺流水的靈溪和古樸的石橋,石橋盡頭的山間水泥馬路上,一輛普通的家用小轎車正停在那,應該是二叔叫來的司機。
夏語冰說:「那我送你到這,等我回杭州了再找你玩。」
鄭彥看了她一會兒,手指不自覺地握緊,像是憋著一句什麼話。夏語冰也沒催他,就站在樹蔭下等待他離開。
秋蟬的聲音冗長而無力,像鋸子似的在耳邊拉扯,過了好一會兒,鄭彥深吸一口氣,終於下定決心般開口:「語冰,你考不考慮和我……」
「學長。」夏語冰料到他要說什麼,輕聲打斷他,「從大一至今你幫了我很多,我也很珍惜你這個朋友,也很尊敬你,但如果要涉及其他方面,我可能沒辦法回應。」
太陽那麼大,鄭彥卻像是被定身了一樣,愣愣地站在原地,渾然不覺炎熱的侵襲。
「語冰,你……」鄭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,手下意識地去摸口袋的煙盒,又慢慢放下,「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?」
聽到鄭彥問這句話的時候,夏語冰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林見深的臉。
鄭彥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,緩緩道:「是不是林見深?」
夏語冰抬眼看她,緋色的嘴唇微微張開,欲言又止。她想搖頭否認,告訴鄭彥她與林見深是不可能長久的,但始終說不出違心的話語。
她一直在遏制,在掩飾,卻原來只是拙劣的偽裝,可以輕輕鬆鬆被外人看破。
唯一看不破的,就是她那傻哥哥……
「只要有林見深在的地方,你的眼睛永遠是看著他的,其實你心裡,根本就沒把他當哥哥看對不對?」
「學長……」
「你叫我怎麼甘心呢,語冰?」鄭彥苦笑一聲,「我和你認識四年,比不過一個才出現了兩個月的男人。」
夏語冰回過神來,有句話在喉嚨裡堵了太久,終於沒忍住不吐不快:「既然認識了四年,早三年半的時候,學長幹什麼去了呢?」
她的聲音很輕,但落在鄭彥的耳朵裡,卻恍若雷鳴,令他無言反駁。
「緣分這種東西,跟時間長短沒有關係對不對?」司機按了按喇叭,夏語冰也不想再多說,怕再說下去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了,就笑著道,「快上車吧,當心趕不上高鐵了。」
「你特意來送我,就是為了斷了我的念想?」鄭彥久久站在原地,艱難開口:「語冰,我是認真的……」
「我也是認真的。」夏語冰說,「快上車吧學長,有什麼事我們手機聯絡。」
「這位老闆,你還走不走啦?」司機搖下車窗,朝鄭彥喊道。
鄭彥深吸一口氣,像是一個落敗的貴族竭力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,沉聲說:「再見,我在杭州等你。」說著,他將行李包放在後備箱,拉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