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映夕抬手抽下發髻上的綾緞,撕成兩段,將其中一段遞給他。
段霆天心領神會,揚了揚唇角,不羅嗦地自己蒙上了眼睛。
路映夕在心中無聲一嘆,上了床盤腿而坐,也綁帶矇眼。為了腹中孩子,她不得不接受段霆天的幫助。如此應該不算失德吧?
她背對著段霆天,聽到窸窸窣窣的寬衣聲,不由生了幾分尷尬感,面頰燥熱。
“路妹妹,該你了。”身後傳來段霆天低沉的聲音。
路映夕身軀微僵,手指緊楸著衣襟,良久無法動作。當初師父為她種靈機,她雖覺羞赧窘迫,但並無愧疚感。可是今日,她覺得很難做到……
“路妹妹,你放心,我確實蒙牢了眼睛,絕不偷看。”段霆天似知她的心情,溫聲道,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腹中的孩子,沒有人會怪責你。”
路映夕暗暗咬牙,手一拉扯,外罩衫脫離在床畔。
只穿一身單薄的內裙,她輕微地瑟縮了一下,心裡不期然閃過一個念頭。慕容宸睿曾經十分介懷師父為她種下靈機,若他知曉她又一次……會否暴跳如雷?
想到那平素冷靜內斂的男子暴怒的模樣,她抿著唇笑了笑。只要他活著,她不介意被他罵得狗血淋頭。
思緒轉移,故而心情略微放鬆了一些,她緩緩褪去衣裙,半邊香肩裸露出來,因為背對,所以她看不見段霆天正笑得邪氣而惡劣。
“段兄。”路映夕突然頓住寬衣的舉動,清聲道,“你若敢偷窺一眼,莫怪我毒瞎你的眼。”
“不敢,不敢!”段霆天誠惶誠恐地回答,但嘴角笑意不減。事實上,他的確沒有解開綁帶,不過這不重要。試想,當一個男人看見自己的妻子一絲不掛,與另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獨處一室,會是和感受?就算他們什麼也沒有做,也足夠那男人憤恨得想殺人。
路映夕一直留意著背後的聲響,確認段霆天沒有摘解綾帶,才謹慎地褪去內裙。
雪肌如玉,她的身上只餘一件褻衣,幾乎無法蔽體。
就在此時,她耳朵一動,驚覺異響!
正欲穿衣,頸上陡然一麻,一隻溫熱的手掌貼熨上那朵褪色的芍藥。
“附近有人!”她咬牙切齒地低聲道,“段霆天!現在不是適當的時機,萬一有人闖入怎麼辦?”
“有人嗎?我沒有察覺。”段霆天一派無辜,另一手摸至她的頸項,扯落她的褻衣繫帶。
路映夕忿然至極,但頸上已有真氣灌注,且隱約聞到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,心知段霆天已經割破手腕,此時不能半途而廢。
“路妹妹,忍一忍,我要用匕首劃破你頸上的穴位。”段霆天解釋道,“我只會碰到你頸項的肌膚,絕對不會故意遊移。當我注血給你的時候,你我同時運氣,不論發生何事,都不可停下。”
路映夕不作聲,只輕輕地點了下頭。
只是瞬間,頸上微微疼痛,旋即就被熱暖的氣流覆蓋。
兩人凝神運氣,血腥味瀰漫開來,房內升溫,熱氣流竄,兩人的額上頜身上都有汗珠滾落。
原本離得尚遠的異聲,逐漸靠近,近得已至房門外。
路映夕不禁分神,雖然房門已經上鎖,也吩咐過店小二莫來打擾,但是聽房外的腳步聲分明是懂武功之人。難道是綠林劫匪?
“專心!”段霆天勉力發出一聲提醒,已是熱汗滿身。
驟然間,“嘭”地巨響,房門被人踢開,但隨即又聽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。
時間拿捏得極巧,段霆天收勢調息,然後慢吞吞地穿好衣衫。
路映夕內心慌恐,強自鎮定地快速穿衣,繼而摘下矇眼綾帶。下意識地,她扭頭看向段霆天,確定他從頭至尾沒有解開綾緞,才再轉頭向房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