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是緣分,沈衿大學畢業那年,沈遠洋堂兄的兒子沈長青從香港來臺灣,竟對沈衿一見鍾情,並很快俘獲她的芳心,偷偷談起了戀愛。
看著女兒臉上日漸增多的笑容,沈遠洋也就隨他們交往,並暗示沈長青,只要女兒願意他不反對這門婚事。
「四叔,謝謝你。」沈長青興奮地搓了搓手,鄭重承諾,「您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,愛她一輩子。」
可惜,到最後這句承諾只兌現了一半。
沈長青到死最愛只有沈衿,卻沒有履行一生陪伴照顧的諾言。
沈家是香港有名的黑幫,勢力大,仇人更多。就在沈長青從臺灣回去準備請父親上門提親時,沈父遭幫裡兄弟設計,被仇家暗殺。
沈家亂成一團,身為獨子的沈長青為了平息內亂,穩住父親的江山,不得不與另一個幫派聯姻,娶了對方老大的女兒。
「四叔,我是真的愛小衿,除了她,我不會碰任何女人。求您給我點時間,等我安定好幫內的事,就辦離婚。」
在沈長青的哀求和保證下,沈遠洋心軟了,答應幫忙隱瞞已婚的事。
「長青父親剛剛過世,你們現在結婚,不合禮法,再等等吧。」他對女兒說。
沈衿是明事理的人,自然說好,還體貼地安慰沈長青要他先處理好香港的事,婚事不急於一時。而沈長青則是兩地跑,以解相思之苦。
如果沈衿沒有意外懷孕,結局也許會是另一個樣。
得知女兒懷孕,沈遠洋再也坐不住,他可以給沈長青時間,但絕不能讓自己的外孫重複私生子的命運。
就在他打電話逼問沈長青什麼時候離婚時,沈衿在門外清楚地聽到了一切。出乎意料,她既沒有吵也沒有哭,異常冷靜地聽他們的解釋,就像每一場暴風雨來前的天空,平靜得讓人害怕。
沈長青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一週,一再保證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會在孩子出生前辦好離婚。
「我們都以為她答應了,可沒想到她居然早就有了主意。」沈遠洋回憶說,「長青走後,我看她表現得挺正常的,還慶幸她想得明白,沒有鑽牛角尖。」
所以,當沈衿提出想去日本看櫻花時,沈遠洋想也沒想就答應了。「也好,出去散散心,喜歡什麼就買什麼,別給爸爸省錢。」
怕她一個人沒照應,沈遠洋還特地派了公司的一個女助理跟她同行,然而就在她到日本一週後,女助理突然驚慌地報告,「大小姐不見了,她的護照還有隨身行李都不見了。」
沈遠洋嚇壞了,立即派人去日本,幾番打探才發現她已經離開了日本,經香港回到了大陸。直到沈牧梵12歲時,她才主動聯絡沈遠洋,而那時她已是胃癌晚期,想把兒子託付給他們。
沈遠洋告訴白之音,沈長青一直沒有放棄找沈矜,得知她的訊息後立即趕到了上海,陪她度過了最後的時光。
「牧梵跟著他媽媽吃了很多苦。」沈遠洋哽咽道,「我沒照顧好他們母子,更辜負了她外婆。」
兩代人,兩段感情,令人唏噓。孰對?孰錯?不過是錯誤的時間遇上不該遇見的人。
沈遠洋用拇指揩掉眼角的淚水,平靜好情緒後遞給白之音一份檔案,「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。」
白之音瞥了眼檔案頭,是一份股權轉讓的合同,轉讓人一欄已簽上了沈遠洋的字。顯然,他是想把雲洋的股份贈予沈牧梵。
「這個我不能收。」她把檔案推回去。
「我可以叫你小音嗎?」沈遠洋突然問。
得到她同意,他輕輕叫了一聲,「小音,我給這些並不是為了補償我犯下的錯誤,我欠他們的,一輩子都還不起,我只是想像一個普通老人愛護孫子一樣,給他珍貴的東西,哪怕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