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間喝了熱粥後,天色就漸漸黑了下來。
待天色完全黑了下來,與白日的溫暖不同,深秋的晚上格外的寒涼,在茅草屋裡邊才感覺到溫暖。
屋中只伏危一人,他並未藉助柺杖站在了微敞的窗後,靜靜地望著黑漆漆的院子外。
他在窗後隱約聽見從隔壁屋子傳來柔和的說話聲。
伏危不自覺地閉上眼,讓自己聽得更仔細。
隔壁屋子點了兩盞油燈,虞瀅把四千五百文錢放到了桌面上,頗有種要發年終獎金的感覺。
虞瀅也不說廢話,而是直奔大家最想聽到的話題。
“之前每人每日採了多少的採藥都有計數,所以就按照這數目來算銀錢。”
虞瀅看向何叔:“就先算何叔的吧。”
何叔呼了一口氣,然後把用布包裹著的一包指長的竹籤取了出來,開啟後放到了桌面上。
虞瀅借了伏危的筆墨,但因沒有紙,所以只能記在竹片上邊。
虞瀅取了兩片竹片來算何叔的數量。一片算七文的價格,一片算的是六文的價格。
且按照“正”字來計算,一斤就是一筆劃。
她讓大嫂在旁幫忙念,她來記。
一刻之後,算得七十五斤七文的,三十八斤六文的,一共是七百五十三文。
虞瀅數了五十三文,然後再和七串錢給了何叔:“何叔你數一數。”
拿到銀錢的時候,何叔有些恍惚,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拿到這麼多的銀錢。
虞瀅算好了何叔的,然後才是何嬸的。
何嬸則得了七百零四文。
大概是何叔何嬸上了些年紀,體力和眼神都不如年輕人,所以採得藥材會少一些,但也沒少到哪裡去。
何大郎是八百五十四文。
伏震則是九百四十二文。
到宋三郎的時候,虞瀅說:“宋家三兄因先前休養,採藥的時間短,所以藥材會相對少一些。”
宋三郎心底有數,說:“我知道的,伏家弟婦你算吧。”
虞瀅點了頭,算了一遍後,宋三郎是四百七十八文。
聽到這個數目的時候,沒有仔細算過的宋三郎愣了愣。
這可是他在士族豪強那處做三個月的銀錢,可他也只是採了一個半月的藥。
不僅如此,這一個半月也是他這二十幾年來過得最輕鬆愜意的日子。
銀錢到手後,所有人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。
虞瀅與何叔何嬸道:“若是贖回何家二郎還差銀錢的話,我可以借一些。”
何叔聞言,恍然初醒,連忙搖頭:“夠了夠了,夠贖回二……郎了。”
話到最後,聲音隨即哽咽了起來。
終於熬出頭了。
何嬸想起二兒,也紅了眼眶。最後沒忍住,捂著嘴轉頭抽泣。
何大郎走到母親的身後,輕輕拍了拍母親的
肩頭。
他們對親人的牽掛,虞瀅感同身受,眼眶也微微泛酸,但臉上更多的是笑意。
分完了三千七百多文,還有七百多文,虞瀅轉而看向羅氏和大嫂:“這些日子除了採藥,阿孃和大嫂也在家中幫忙清洗藥材,或是曬藥收藥,這些都是活,所以按照方才何叔何嬸採藥的天數開算,是五十一日,一日五文,共是二百五十五文一人。”
羅氏和溫杏聽到這話,都不禁一愣。
羅氏道:“順手的活而已,不值當的。”
溫杏也連忙附和道:“對呀,就是順手的活!”
虞瀅還是數了銅板,隨而說道:“阿孃,大嫂,我們前邊採藥,你們在後邊幫忙,才會讓我有偷閒的時候。再說這公私得分明,若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