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了厚布包裹壺柄拿起,把熱水緩緩倒進茶壺中。
“郡公交代,大考之後,前五十名即刻前往嶺南。”
虞瀅一滯:“五十名中,若有不滿十五年紀的又當如何?”
便是從軍者,也要十五才能入營。
鄭管事倒水的動作略微一頓,仔細思索了片刻後,道:“不滿十五不入伍,女學子也不算在內,名次往後排就是了。”
虞瀅點了頭。
“我可否一同前去?”
才放下茶壺的鄭管事抬起了頭,面色驚詫地看向對面的虞瀅:“戰場上可是真刀真槍的,不是鬧著玩的。”
虞瀅:“我知道。”
“餘院長既然知道,為何還想要去?”鄭管事困惑道。
從未見過有哪個婦人說要上戰場的,這餘娘子還真與眾不同。
虞瀅開口道:“只學了三個月皮毛,就好比是才剛學會飛的雛鳥,飛都還沒學好就前去戰場,沒有人帶著,他們未見慣生死,難免會生出陰影,有了陰影,救人還是害人也就說不準了?”
鄭管事微愣,隨即笑道:“有的小將士也不過是訓練了個把月就得上戰場,上了戰場後還不是一樣拼命廝殺,難不成還找個老兵在戰場上照看麼?”
虞瀅不疾不徐的應道:“小將士因只訓練了個把月,活下來的機會微小。但若是有充足的時間訓練,他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機會就會更大,是這個道理吧?”
鄭管事略一沉默。
“因為沒有條件才會入軍營一個月就上戰場,時下在有條件的情況下,自然是穩妥起見的。”
在鄭管事還在思索間,虞瀅又繼續道:“五十個學子,他們不是上戰場殺敵,而是要去救比他們數目更多,五百或五千的將士,既沒時間讓他們與軍隊磨合,就需要一個人領導他們走正確的道路,以免他們走了諸多的岔路才能磨合。”
鄭管事聽了她的話,不得不認真的琢磨了起來。
片刻過後:“但你若去了,醫塾誰來打理,縫合之術誰來教?”
虞瀅笑了笑:“醫塾不一直都是鄭管事你在打理嗎?”
鄭管事想了想,確實如餘娘子所言。
這兩個月下來,餘娘子以醫館要打理為由,讓他協助醫塾的雜務。也可以說醫塾書院自開學以來,幾乎所有庶務都是他來打理的。
仔細想想,他還更像個院長。
“至於縫合之術,我教了數月也沒有什麼可教的了,只讓他們平時自己多加練習便可。”
鄭管事認真思索了半晌後回過了神,給她倒了一杯熱茶:“且等老叟請示過郡公後再給院長答案。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