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食很簡單,就是芋頭飯和半陶罐的雞蛋湯。
雖然簡單,可於農家而言已經是非常好的吃食了。且與吃了三年的窩窩頭和米湯的伏震夫婦而言,這些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。
伏震再次感受到了家裡的日子是真的與往日不同了,天差地別的不同。
一家人,第一次這麼齊人的吃飯。
誰都沒有說話,只靜靜地吃著中食。
吃了中食後,伏安正要收拾碗筷,他阿孃卻是先他一步收了,輕聲地與他說:“阿孃來收拾就好。”
伏安卻還是與阿孃一塊收拾。
飯吃了,飯桌也收拾乾淨了,伏震便拿了柴刀外出去砍柴,溫杏也跟著出去幫忙了。
虞瀅原本想勸他們休息一天的,但從庖房撈了個水煮蛋出來的時候,人都已經走了。
虞瀅也就作罷,她把伏安喊了過來,剝開後給他祛臉上的瘀青。
她看著伏安臉上的巴掌印,心頭堵得很。
她問:“疼嗎?”
伏安搖了搖頭,說道:“現在不疼了,剛剛捱打的那一會,很疼。”
虞瀅默了默,然後拿起雞蛋滾在他的臉頰上。
伏安到底還是有些疼的,但就是咬著牙忍著。
“以後要是有人詆譭家裡的人,你先別急著上手,想明白了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了再動手。”虞瀅緩緩說道。
伏安一愣,錯愕道:“我以為小嬸會勸我以後別打架了。”
虞瀅溫聲說道:“只會打架自然不可取,但也不能置之不理,那樣只會讓自己被欺負得更厲害。”
時代背景的不同,應對的方法自然也不能一樣。
伏危聽到嬸侄倆人在屋外說的話,斂眸一沉思。
虞瀅又道:“不過你放心,翠蘭嬸汙衊我,打了你的事情不會這麼揭過的。”
提起那個兇婦,伏安有些後怕:“她那般撒潑無賴的性子,小嬸還能拿她怎麼樣?”
虞瀅並未說能拿翠蘭嬸怎麼樣,只說:“很快你就會知道了。”
給伏安祛瘀後,虞瀅去了一趟何家,與何叔何嬸大概商量了一下之後採藥的事情,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才回來的。
黃昏,用完暮食後,問題接踵而來。
家裡忽然多了兩個人,家中總共兩間房和兩張床,晚上該怎麼睡?
這問題虞瀅之前也大概想過了,只是竹床雖然已經託人做了,現在也還沒來,所以還是得讓大兄大嫂先將就著睡兩個晚上的地上了。
伏震倒是沒什麼意見,比起待在那採石場,就是讓他在家中院子睡都無所謂。
虞瀅與伏危說:“現在你大兄大嫂回來了,等過些天才能搭好茅草屋,而且竹床也還沒回來,現在著實住不開了。不然這樣,這屋寬敞些,就讓你阿孃,還有你大兄大嫂住這屋,我與你去隔壁屋睡,你看怎麼樣?”
伏危對這住處倒是沒有要求,遂點
了頭:“好,依你所言。()”
伏危站不起來,虞瀅喊來了大兄,讓他幫忙與她把伏危扶到另一個屋子。
屋中有兩根粗竹子,是平時伏危短暫洗漱時用的。
虞瀅取來了粗竹子給伏危,讓他可以借一借力。
看著兩個粗竹子,虞瀅想到了後世腿腳不便之人用的柺杖,暗自琢磨了一下,想著那陳大爺堂兄弟既然會做竹傢俱,肯定也能做柺杖。
明日去一趟縣城,回來後她就順道與陳大爺去一趟陳家村,除了看看竹床做好了沒有,再與竹匠說一說這竹柺杖。
輪椅是沒法子了,但是柺杖應該還是能做的。
伏危再休養一些日子,也是可以杵著一對柺杖下床的。
畢竟整日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