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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瀅:“就突然醒了,瞧著你在身旁,就沒了睡意。”
外頭天寒,伏危伸臂出了帳外,摸了春凳上的衣裳,拿了進來,瞧是她的,繼而放入了被窩中。
暖和一會,再給她穿上。
緩和片刻,他也醒了神,下巴輕摩挲著她的發頂,聲音略微沙啞道:“聽說雪還會越下越大,我們可能要在彭城多留幾l日。”
風雪天,也是留客天。
多留幾l日,彭城王自然也不會在意。
廝磨半晌,虞瀅才問:“現在皇城是什麼情況?”
伏危:“已經穩定下來,這皇城換了一個又一個帝王,百姓大概都麻木了,並沒有太多人反抗。”
過去兩年間,就換了四個帝王。
“至於霍善榮,來時,聽人說自戕死在了牢中。”
虞瀅默了一下,她不記得書中霍善榮的下場了,所以想過他的很多下場,卻唯獨沒想到他是被人下藥迷瘋了,更沒想到是自戕丟的性命。
趴在溫熱胸膛上的虞瀅抬起頭,看他:“是誰下的藥?”
伏危摩挲著她手腕上戴著的手鐲,虞瀅一下反應過來了:“那位雪姨娘?”
雪姨娘,便是照顧過伏危的那位如夫人。
伏危輕呼了一口氣,點頭:“是她,迷藥是從明琮那處拿的。”
虞瀅聞言,裹著被褥坐起,但看著他沒著衣裳,又躺到了一旁,把被褥給了他一半,躺在身側問:“為何?”
伏危:“你且等片刻。”
他起了身,
() 也不大畏冷,在帳外穿上了衣服,披上大氅拿來了一封信。
掛上了帳幔,坐在床沿,把信給了她。
“雪姨娘知道霍善榮會有她來威脅我,便在病中服藥自盡了,而後身邊伺候的婢女在明琮打點之下,從宮中逃了出來,然後被明琮送出了皇城,在豫章攻打皇城前把雪姨娘留下來的東西,送給我了。”
“所以霍善榮以雪姨娘的名義邀約我去見面的時候,我並未前去,也並未被影響。”
伏危說這些話的時候,很平靜。
虞瀅裹著被褥坐了起來,把信接過,是厚厚的一封信。
伏危道:“在四歲到九歲之前,都是雪姨娘照顧我。雪姨娘待我極好,後來續絃入了府,我便養在了正室那處,因為霍善榮的重視,沒受什麼苦,雪姨娘又央求霍尚榮,從外邊抱養了一個三歲的女孩,便是送信來的婢女。”
“我每每忍不住想去瞧她,她都避而不見,說著狠毒的話把我趕走,往後十年裡她幾l乎沒出過那個院子,我也再沒見過她。”
“看到雪姨娘養在身邊的那個姑娘,聽到她說雪姨娘飲毒自盡了,掛念著我的時候,便是沒看信,好像一切都明白了。”
虞瀅看了眼手中的信,問:“那你看了嗎?”
伏危搖頭:“沒看,想與你一塊看,脆弱也只想給你一個人看見。”
伏危知道,這封信看了,必然會牽動自己的情緒。
更會難過,或許抑制不住的落淚。
他也是血肉之軀,有七情六慾的人,他的血曾是赤熱的,只是後來又冰封三尺,慢慢地又被焐熱,比曾經的還要更為赤熱。
虞瀅想了想,然後在被窩中穿上已經暖和的衣衫,倚靠著床頭,蓋著腿,拍了拍身側:“一塊看。”
伏危回到床上,與她肩並肩的依靠。
虞瀅給他的腿上蓋了被衾,輕聲說:“你雙腿受過床上,要注意暖和,別不當一回事,老了會有老寒腿的。”
伏危輕聲應:“好,聽你的。”
虞瀅把信拿起,看著他:“那我拆了?”
伏危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