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彭城結盟,犯下一大錯,今日在此摘去世子名號,等他什麼時候真的知錯了,立功了,再談襲封資格。”
周世子似乎早已經料到有今日,卻是半點都不驚訝,只繃著臉繼續喝酒。
倒是郡公夫人反應最大,驀然站起,聲量不自覺的大了起來:“不行!郡公你不能這麼做!”
周宗主淡漠的望向她:“我能。”
郡公夫人忙解釋道:“這不是三郎的錯,一切都是我做的主,三郎也是被我逼得沒法了,才與武陵結盟。”
周宗主冷聲道:“約束不了自己的母親與外祖家,他這個世子不當也罷。”
周世子提起酒杯的手一頓,隨即一口悶盡杯中酒。
是呀,他連自己的母親和舅舅都約束不了,一次又一次被扯進泥沼中,卻無法從其中爬出來,他這個世子確實不做也罷。
周宗主看了眼顧家的人,顧家大舅子被看得心虛,只得低下頭。
從大舅子身上收回目光,看向妻子:“你所做之事,我並非一無所知,遠的不說,你安插在一郎身邊的那些人,我也心知肚明。”
在嶺南,多番針對伏危的季校尉,在嶺南大軍回來後,便主動交代了。
郡公夫人踉蹌地癱坐了下來。
周宗主面向眾人,道:“今日讓諸位看笑話了,估計諸位也沒心情喝酒了,便散了吧。”
說罷,徑直離去,剩下眾人面面相覷。
莫叔與伏危道:“明日再去拜訪。”
說著,也隨著周宗主離去。
伏危轉了身,對上彭城的李將軍,拱手道:“今日豫章待客不周,還請見諒。”
李將軍擺了擺手:“看了場戲,比舞姬跳的舞都有趣,算不上待客不周。”
今日見到豫章和武陵撕破了臉,倒也算是給了他們彭城誠意。
安靜了許久,也無人敢去靠近郡公夫人和世子,甚至是顧家的人也不敢接近,最後為明哲保身,只得各自散去。
虞瀅與伏危上了馬車,來時兩駕馬車,但羅氏與大嫂,還有孩子先行離開,是以伏震也同坐一架馬車。
車廂內,伏震撥出了一口濁氣,開了口:“原先我也痛恨霍敏之,恨他狠心
。但今日對他卻只剩下可憐。”
“他以為回到生父身邊可以過上榮華富貴的一生,卻不想一直被利用。生父可以為了利益毫不猶豫推他出來做替罪羊,更是可以為了利益毫不猶豫的殺了他。”
“今日我才確確實實見識到了霍善榮的可怕面目。”
伏危早在霍善榮想要他性命的時候,對這個人沒有了半點的感情波動。
而他與霍敏之沒有半分感情,是以沒有什麼感觸,但卻明白母親把他當做兒子有一十年了。
縱使霍敏之多番作惡,母親也恨,但今日親眼看著他喪命,怎可能一點都不難受。
伏危與虞瀅道:“你回去後,與阿孃好好說說話。”
虞瀅點了點頭。
安靜了許久後,伏震問伏危:“豫章與武陵決裂,你可猜到武陵之後會投奔誰?”
伏危撩開帷簾一角,望出外頭,徐徐開口:“他本就不打算真與豫章結盟,結盟不過是一個藉口,他想做的是螳螂後的黃雀,當豫章真取得天下之時,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取而代之。”
伏危放下簾子,轉回頭看向兄長:“今日豫章與武陵當眾決裂,背叛過前主之事兩回,誰敢與他結盟,便是結盟,只會把武陵當做陣前鋒,這點霍善榮不會不明白,所以他不會主動找人結盟,而是等別人與他結盟,如此他才是坐主位上的那個人。”
“可他這等心狠手辣之輩,誰敢與他結盟?”
虞瀅道:“志同道合之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