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七把主子推入屋中,便退回屋外,說:“已經讓人去尋大夫了,估摸一刻可以回來。”
伏危點頭,竹七便把房門闔上,只餘躺在榻上和坐在素輿上的二人。
床帳並未放下,伏危一眼就瞧到了榻上那面色燒得通紅的女子。
緊抿著唇,轉著素輿到了床榻前,伸出了手,手背落在女子的額頭上。
體溫燙得嚇人。
什麼時候病的?
怎一點徵兆都沒有?
手正要收回,卻忽然被她拽了過去,只見病得昏迷的人忽然落了淚,從眼角滑落,意識不清的喚著“爸,媽……”
很悲傷。
伏危的視線落在了被緊緊攥著的手掌上。
他似乎並不反感。
一如她給他把脈,或是讓他張口的時候。
不過兩日,他便對這女子生出了幾分好奇。他確定是那些夢影響了他,但又不全然。
好奇始於夢,但卻又因她成謎的來歷,熟練的醫術,還有那進退自然的沉穩,所驚奇。
深沉的目光落在女子睡得並不安穩的面容上,許久後幽幽開口:“你與我到底有什麼牽扯?”
何至於日日都夢到。
須臾後,房門被敲響,傳來掌櫃娘子的聲音:“郎君,我送了水來給姑娘降溫。”
“進來。”
房門被推開,掌櫃娘子把水端到床榻外的春凳上,上前去解姑娘的衣裳,伏危一頓,驀地閉上雙目。
欲抽出手,卻被攥得緊緊的,抽泣聲也大了許多,身形僵了片刻後,遂放鬆下來,也沒有強硬抽手。
掌櫃娘子察覺到了什麼,轉頭瞧去,見閉上雙目的貴人,心下暗暗納悶。
這姑娘不是這郎君的小夫人嗎,怎還這般見外?
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挲聲落入耳中,不知為何卻是格外的清晰。放置在輪軸的手暗暗用力收緊,且不自覺地抬了抬下顎,喉間滾動,頸間隱約可見青色的脈絡。
這一瞬,伏危清晰的意識到,他也是有慾念的。
他一個雙腿殘廢的人,竟也有正常男人所有的慾念。
一瞬間,卻覺得譏諷無比。
猛地用力把手收了回來,不欲再觸碰讓自己產生了慾念的女子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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