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忙到夜晚,縱使晚間有所睡眠,但一日下來都聚精會神的睜著眼,不少人的雙眼都熬紅了。
虞瀅也不例外。
伏危抓了幾味藥廚房熬了藥汁。
藥汁滾燙後,倒入盆中,把布巾放置其中,端上二樓。
宿在客棧中的軍醫與幾個領將親眼看著他們的軍師,也就是伏先生進了廚房,親自熬了藥,又親自端了水上樓。
讀書人整日把君子遠庖廚掛嘴邊,看到那謫仙般的伏先生也沾上了煙火氣,如何能不詫異。
他們都在賭這水是伏先生自用,還是給他娘子用的。
等伏先生入了屋中半刻後,眾人慫恿衛墉去敲門檢視一二。
衛墉被逼無奈,只得端了祛火的花茶敲門。
開門的是衣衫整齊伏危,沒有半點敷過藥的痕跡,屋中還飄著淡淡的藥香,顯然已經用上了。
衛墉心虛道:“先生說花茶能祛火,我特意住了煮花茶送來。”
伏危接過,道謝後,囑咐:“早些休息。”
衛墉應了聲,目不斜視地行了一禮,然後轉身離去。
伏危闔上房門,端著花茶入室。
床榻敷著藥包舒緩的雙眼的虞瀅疑惑道:“花茶不是早就煮好放置在屋中了嗎,怎忽然又送一壺過來?”
伏危看破不說破,放下花茶走到了床榻旁,在床沿處坐了下來,繼續方才之事,把妻子的腳放置在自己腿上,捏著腳底應道:“許是想要孝敬你。”
“孝敬這詞,聽著怎麼那麼彆扭,好似我已經七老八十了似的。”
伏危淡淡—笑,不再說衛墉,轉而說了旁的:“明日大軍啟程,順利的話,收服零陵與桂陽二郡,不會有傷亡。”
從豫章到南康,不過兩個月,卻讓虞瀅看盡了戰爭的殘忍,若是沒有傷亡自然是最好的。
給妻子按了腳,到一旁洗了手,拿起她的手仔細揉按。
幾日都幾乎維持同樣的動作,手腕處略微僵硬。
藥包已涼,虞瀅拿去了藥包,敷了一刻,疲憊的雙眼儼然舒服了不少。
把藥包放到了一旁的盆中,看向給自己揉著手臂的伏危,萬般仔細,好似對待珍寶—樣,虞瀅心裡覺得有些甜。
苦中找糖,不過如此。
“你也累了好些天了,我給你也按按。”
伏危
() 搖頭:“我是男子,又自幼習武,耐抗,你不同。”
她身為女子,體質本就比男子羸弱,她能—直撐著,全然是她的意志力比尋常人要強大。
看到她來到南康,他只是驚喜了—瞬,餘下的全是擔憂,心疼。
他的阿瀅,從陵水村陪伴他至今,就沒怎麼過過安穩的日子。
他鬆開了手,取來了一方帕子溫柔細緻擦了她的眼角旁的藥包殘留的汁液。
虞瀅看向伏危的眉眼,眼底似乎多了—絲愁緒。
思索了片刻,等伏危給她擦了眼角,放下帕子時,她坐了起來,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肩膀,把頭擱在他的肩後。
“怎了?”伏危問。
“沒什麼,就是覺得你好像有些許的憂慮。”
伏危聞言,不禁一笑:“當真什麼都瞞不過你,不是別的事,就是在琢磨之後的事。”
“休息的時候別想太多。”虞瀅溫聲勸道。
“好,聽你的。”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,細細摩挲著。
“對了,這幾日怎麼都不見那牧雲寨五當家,可是你去說了什麼?”
伏危把周毅安排五當家去弄糧食與其目的與她了,還有那日在議事堂的對話。
聽到五當家不再打算糾纏自己了,虞瀅也暗暗鬆了